感觉到杀意的安缘彻治,还真顾不上再痛叫,明白自己暴露后,已是孤立无援的境地,他脸上闪过狰狞之色,用仅剩的左手朝着怀里摸去。
既然从宁无恙身上拿不到钱财,完不成他的任务,那么,就请宁无恙去死吧!
“三哥!杀了他!”
几乎是在安缘彻治左手放开右臂的瞬间,宁无恙便紧跟着大喊一声。
安缘彻治惯用右手,换作平时的话,还能够反应过来,但整条右臂的烫伤,不仅让他失去了惯用手的优势,还因为疼痛让他的身体反应能力下降。
他更没有想到,看上去长得人畜无害的宁无恙,居然说杀人就杀人。
“你……”
“敢”字还没出口,就听“唰”的一声。
宁无碍手中的长刀脱手,笔直地擦过了安缘彻治的半截脖子,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地板。
“呀!”
沈幼初也没想到会看到死人的一幕,吓得一跳。
“别怕。”
宁无恙挡在二女面前,直勾勾地盯着哪怕仅剩下半口气,左手还要往怀里摸的安缘彻治,随时准备着让大家湿沾袖子捂住口鼻,以防中暗算。
好在。
三哥的这一刀出手及时,且没留任何的余地。
安缘彻治哪怕想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拖宁无恙等人下水,利用剧毒,让整个潇湘馆为他陪葬,也是有心无力。
咚。
他的左手自胸襟中滑下,摔落在地板上,被斩断的半边脖子,也低垂下来,连着皮肉吊着,还在不停的往外冒血。
但他原本时刻闪动着精明之色的双眼,此时逐渐失去了亮光,蒙上了一层死灰之色。
宁无碍直到看不到对方胸口起伏,这才将插入木板里的青龙刀拔了起来,拎着长刀走到安缘彻治的旁边蹲下身,探了探鼻息,对着一脸防备的五弟点了点头。
“已经死了。”
呼……
宁无恙松了口气。
他还真担心这个少年高人因为医术高明,再有什么苟延残喘的方法,跳起来拉几个人陪葬。
想到这里,他急忙走过去,拉了一把想要往安缘彻治怀里掏的三哥,指了指旁边,用帕子熟练地捂住口鼻。
“三哥,我来,你往远处站站,免得一会儿真的发生意外,把咱们都折进去。”
“大家也全部捂住口鼻,这个倭人临死的时候,好像是想使用什么方法,拉着我们同归于尽。”
对于宁无恙的话,在场的除了倭人与北狄细作以外,谁也没有怀疑。
他们不约而同的折起袖子掩住口鼻,同时伸长脖子朝着断了气的安缘彻治看去,脸上不免露出担忧之色。
生怕宁诗仙再因此遭遇到不测。
好在。
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只见宁无恙从安缘彻治的怀里,拿出了一个拇指大小、金属质地的药瓶。
并且药瓶的瓶塞还结结实实地盖在上面,没有遗漏分毫的迹象。
药瓶是刻着倭国文字,宁无恙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是何字,但他能够肯定。
“这应该是毒药。”
“好在没有开瓶,没有危险,大家可以安心了。”
宁无恙将药瓶递给云飞,让他小心收好。
然后请站在不远处的秋娘去官府报个信,请官府派人来善后。
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杀了人,哪怕是倭人,也得向官府登记告知一下。
至于问罪一事,宁无恙根本没想过。
且不说金陵知府是江宴,就凭刚才的情况,他让三哥一刀砍了这个装神弄鬼的倭人,都不为过。
“三哥,等到官府的人来了,你就说是我让你动刀的。”
宁无碍也不觉得他砍这一刀有何错,但五弟既然这么说了,自有应对之法,他便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
五弟说什么,他照办便是。
而人们在得知安缘彻治临死前还想要投毒,尽管没有受到伤害,人们的愤火还是因此被点燃。
原本刚才还觉得宁无恙一刀杀了此人,有些武断的学子们,此时也是义愤填膺地撸起袖子,振臂高呼。
“倭人狼子野心,联手欺诈我们给倭国募捐,被宁诗仙发现了,居然还想杀我们灭口,这样的人一刀砍了他都算是便宜他的了!”
“谁说不是呢,还有剩下的两个拿钱的倭人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等到官府来人,一并把他们抓了去,严刑拷打一番,一定让他们把骗我们的钱还回来!”
此时,人们已经不再相信安缘彻治所谓的高人言论。
在他们看来,成功在油锅里炸了亡魂的宁诗仙是真高人。
那安缘彻治是假的!
再加上安缘彻治说那亡魂是倭国人,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是倭国人与倭国的亡魂联手,坑害大兴人。
偏偏这些倭国人还拿他们当傻子看待,一边收着他们的钱一边让他们感恩戴德,实在是可恶!
宁无恙自然也没有放过两个抬箱子的倭国人。
早在安缘彻治被油锅烫伤时。
那两个倭国人已经趁乱,再次想着爬到楼梯口去溜走。
“还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