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元在看到秦时后,面色微变,但他及时低下头,以防被陛下察觉。
秦时姓秦,乃是京城秦家的人,由于自小被龙卫选中送入宫中,经过多年磨炼,终成龙卫首领。
若说这大内第一高手,表面上是他,实际上却是秦时。
只是秦时擅长的是护卫之道,与他这个曾多年陪伴陛下征战沙场的高手,擅长杀人之道不同,所以在陛下长年深居宫中时,秦时基本上不会露面。
苏培元都忘记,上次见到秦时现身,是什么时候了。
别看秦家与康王联姻了,可就连上次康王坠马时,秦时都不曾出现过。
“秦时,去一趟金陵,保护好宁无恙。”
“诺!”
黑影一闪。
秦时的身影与气息,瞬间消失不见。
苏培元屏住呼吸,感受了许久,也没能追寻到秦时的气息,心里不由得感慨: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陛下派秦时去保护宁诗仙的事,不告知宁诗仙吗?”
苏培元多嘴问了一句。
却见周乾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以眼神警告他。
“此事切莫让他人知晓,若是走漏了风声,朕也不会维护你。”
关于来安县的案子,他总感觉心里没着没落的。
派秦时前去查看一番,不予告知,可以看看那宁无恙是否真如他所表现的那般,不参与任何派系斗争。
若非如此。
周安的死便不是自作自受,很可能是一个意外!
苏培元感受到周乾目光中的杀机,心神一凛。
他跟在周乾的身边,深知天子之心不可测,但像这种前脚还想着,让宁诗仙为大兴献上才华,力排外敌,后脚便派人以保护之名监视的做法,也不算多见。
应该是由于周安的死有疑点吧。
苏培元一下子便猜到了其中的关键,但对此,他也不打算深入其中,选择袖手旁观。
他年纪大了,了无牵挂,对于晋康双王之争并不感兴趣,只想着若下任是位忠厚的主子,能将他放归宫外,安然寿终即可。
“陛下,晚膳要吃什么?”
苏培元快速调整了心态,装作无事发生,转移了话题。
周乾心里不好受,想到若是周安之死,却与宁无恙有关系的话,那么此人藐视皇权,断不可用,他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思,无力地摆了摆手。
“罢了,先去批阅奏折,好似苏瑞又来了两封奏折,积压在西域使者一事之后,朕还未来得及察看。”
“苏大人近日来接连上奏折,都是喜事连连,不知这次是否也是喜事。”
喜事吗?
周乾想到苏瑞上次在奏折里,提到来安县案子的事,就差说要把杀手聚集处挖地三尺,找到幕后主使人的线索了,他无声冷笑。
喜事?丧事还差不多。
估计又是汇报案子善后的事,他看完便让苏瑞别再查了,也向那江宴学习学习,人都死了,骨灰都扬了,有什么罪孽也该一笔勾销了。
……
清晨。
当黎明的曙光透过窗子照在床上时。
宁无恙停止运行云息功后,推门走到了院子里。
先做了拉伸热身,接着又打了一套太极拳。
一片翠绿的落叶被风吹了过来,他挥出一拳后,成功让落叶偏离了一点点的轨道,顶风而上,却又瞬间折返。
饶是如此,宁无恙也并不灰心,反倒锲而不舍的利用拳头,将落叶扬起,又让它自由落体后,利用拳头带起的风势,改变它落下的方向与速度。
这种举动在一旁的云飞看来,纯属闲着没事找乐子。
而宁无恙确实也是在找乐子玩,但他不是闲的,而是寓教于乐。
练了这么多天的云息功,却因为太弱而运用不到实际,打不了人,他还不能打落叶吗?
“无事可做也挺无聊的,江洋再不来的话,等太阳大了再去练习马术,那可真就是受罪了。”
他热爱学习马术。
但他不想和热烈的阳光硬碰硬。
吐槽的话音刚落,他耳朵动了动。
修炼了这么多天的云息功,虽然只是入门的第一层阶段,但他的感知能力,与以前相比有了质的跨越,听力更加敏锐,隔着两个院子,便能听到有马队在门前经过。
等等!
马队?
宁无恙收回视线,接着把落叶抛到半空中,盯着那片落叶练习着自己的挥拳速度与力道。
既然是马队的话,应该不是江洋回来了。
听这个动静,至少要十人往上,而江洋就算把江宴带来,也不可能需要这么多。
应该是路过的客商。
正想着,他耳朵又动了一下。
大门响了。
紧跟着,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隔着老远传了过来。
“宁小友,多日不见,甚是想念,你的伤好了没有?”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宁无恙伸手抓住落叶又弹飞出去,阔步迎上前去。
只见徐几道同样阔步而来,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比太阳还灿烂的笑意。
让宁无恙受到感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