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这是为了一味药草,特意召他们半夜入宫?
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药草不重要,重要的是伤兵安置,父皇果然还是想要增加军费。
想到自己都不再执掌京卫军,军费增加他也没有钱捐。
晋王微蹙眉头,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周乾心下暗笑:老十淡定倒是淡定,但能看得出来,老十对宁家印象不太好,或是对于伤兵一事根本不上心。
他再看康王。
康王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的模样倒是显得心事重重,但神情不变,比平时召老十四来参研国家大事时,遇到点事便缄口不言缩在角落里不出声要好得多。
“父皇,若真有这样的草药,不光能够用于伤兵身上,对大兴的百姓们也深有益处,这是何药草?”
康王受到苏培元的提点,又遇到父皇专门赐座,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也不必再装孙子。
该出口的时候,绝对不能落后于晋王。
晋王本来对这草药的事不感兴趣,更不想再让宁家在父皇面前出风头,所以不是没抢过康王,而是压根就没打算理会这件事。
此时听到康王抢先开口,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草药有没有那么奇效还未可知,十四弟不必急着为宁家请功,还对大兴的百姓们深有益处,大兴医药无数,可治伤痛骨病的药方更是不胜枚举,大兴百姓愿不愿意用这味草药还两说。”
对于这个拉拢不来的宁无恙和宁家,晋王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自然不会让康王在父皇面前,总是替宁家美言,给宁家塑造一个,无论做何事,都对大兴有利的形象。
周乾饶有兴致的看着对宁家如此抗拒的晋王,目光依旧停留在康王的身上。
他倒要看看,康王与宁家,是否像调查中所讲的那么清白。
“十哥所言极是,百姓愿不愿意用宁家发现的草药,是百姓们的自由,我只是好奇这味草药,并没有为宁家请功的意思,功过自有父皇来评说。”
康王倒是想反驳晋王的话,可他对这味草药是一概不知,此时是多说错多,为了防止被晋王抓到把柄,只能息事宁人了。
“哼,十四弟倒是会和稀泥,你对这味草药感兴趣,不如父皇请十四弟去专门研究这味草药,正好十四弟有伤在身,居家调养。”
晋王挖了一个坑。
方才苏培元特意询问康王是否痊愈,绝非随口一问。
极可能是父皇想让康王重回朝中做事,指不定为了弥补之前受伤受惊,还会重用。
既然康王和宁家交好,那么帮宁家再捞一次功劳,不是正合适吗?
康王对于晋王的打算自然是心知肚明,他刚想婉拒一下,眼角余光扫到父皇脸上高深的笑意,猛地回过魂来。
不对啊。
若只是寻常草药,父皇怎会半夜召他们入宫?
可他又担心这是父皇对他们的考验,万一前路踏错一步,可就无法回头了。
“老十四又犹豫了。”
周乾见康王沉吟不语,无奈地摇头轻叹一声。
“遇事不要瞻前顾后,三思而后行是对的,但有时候就需要孤注一掷的勇气。”
可惜,老十四至今没有培养出这样的勇气来,那么这件差事,便不能直接交给老十四去做。
这么想着,周乾便朝着晋王招了招手。
“老十,你来瞧瞧,这烟草究竟值不值得你十四弟放下手上所有事去研究。”
此话听不出来是好是坏,晋王喜忧参半的走上前去,心里还在祈祷着,这是父皇的一次试探,是用来判断他与康王谁更适合从王府伤好出府,还是解除禁闭出府。
他连出府后,该如何打击康王派都想好了。
可是,当看完奏折上的内容时,他如遭雷劈僵在当场。
“哈哈,老十你方才质疑宁家的时候,没想到会是如此结果吧。”
周乾看到平时把心思藏进肚子里,表现得霸道天成的儿子,此时完全大变脸,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惊与后悔,不厚道地笑出声来。
见此,康王也坐不住了,立马站了起来,拱手一拜:“父皇何故发笑?”
“哈哈,老十四,你想看奏折就直说,来,老十,把这封奏折拿给老十四,也让他高兴高兴。”
接到指令的晋王,不情不愿地把手里的奏折,转身交给了康王。
在转过身看向康王的时候,晋王脸上难掩羡慕忌妒之色。
这让康王一脸的茫然:怎么了这是?
晋王母族荣宠,何曾对他表露过如此神情?
这奏折里到底写了什么?
怀揣着满腔的疑惑,康王从晋王手里几乎用夺的拿过奏折,仔细的浏览起来。
当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后,他倒吸一口冷气,刚要跪下喊几句口号,想到自己不必再装腔作势,扮作那无能又不争的皇子,康王合上奏折便对着周乾请命:“父皇,儿臣愿意如十哥所言,全力带领太医院和农事司,研究这味草药。”
草!
晋王险些被康王这一招顺竿爬,气了个仰倒。
他在看到奏折的时候,便后悔自己一时嘴快,竟说了这番话,要将这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