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一点点,突然听到宁先生这么说,我还以为宁先生你不光伤了手臂,还伤了脑子。”
周静娴抬眼瞧着自己笑话自己的宁无恙,颇为好奇的问。
“宁先生你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在开玩笑?”
有区别吗?
宁无恙被这个冷调侃给冷到了,笑声戛然而止,放下筷子捏了捏有些酸疼的腮帮子,换上一副正经的脸庞。
“我没在开玩笑。”
周静娴见到他的变化,也放下筷子,神情变得认真起来。
只剩下埋头扒饭的云飞,看到谁也不动筷子,他仅犹豫了一瞬,便把菜盆里最肥的鸡腿扒拉到自己碗里,假装无事发生,继续扒饭。
宁无恙表明了态度后不说话。
周静娴也铆着劲不说话。
在经历过昨夜的心态变化之后,她发现自己凡事还是要多动脑子。
如此现在,若是她主动询问三更阁收编的事,便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按照宁先生的设想做出选择。
可三更阁昨晚上涉及了那么大的案子,无论宁先生打算如何,她都留不得三更阁。
两人大眼瞪大眼,谁也不开口就这么僵持着。
氛围有些诡异。
但这并不影响第三者云飞的干饭速度。
他甚至扒起饭来速度更快了。
啃完一个鸡腿后,云飞又盯上了另一只。
“公子,你们还吃不?不吃的话,这只鸡归我了?”
云飞的话截断了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般的对抗。
宁无恙眼见周静娴不像以前那样容易上套,知道少女一夜之间长大了,他拿起筷子,把另一个鸡腿夹起来,放到周静娴的碗里,笑吟吟的说道:“娴郡主说过,召集令最初召集了近百人,但昨晚来的只有八十个左右,说明三更阁里还是有好人的。”
“算不上好人,那些是走投无路的老兵伤兵。”
周静娴说到这里,心头一震,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明的感觉。
对啊。
那些误入歧途的老兵伤兵,虽然也是拿钱换命,可那些人像她一样是有底线的。
非大奸大恶之人不杀,因此多数也只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过着朝不保夕的贫苦日子。
宁无恙说完他想说的话后,拿起筷子夹了个鸡翅塞入嘴里,就这么一边吃饭,一边静静地看着周静娴脸色变幻莫测。
时而恍然大悟,时而愁眉不展。
周静娴的城府较初见时深了一些,可还是控制不好脸上的表情,容易让人一眼看出端倪来。
对于康王手里争储的一张王牌来说,这是缺点,但也是优点。
毕竟有时候,真诚才是最打动人心的。
“宁先生,江大人已然下了海捕文书要追捕三更阁的杀手,我要如何收编?”
宁无恙没想到周静娴居然是在为这种问题而困扰,他也是哭笑不得,真想当场宣告。
这里有个老实人,大家快来欺负她。
“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可像杀手组织这种有了上顿没下顿的地方,更换个主子就像你啃鸡腿一样简单,再说了,只要他们没有参加昨晚的事,悄悄脱离三更阁,再去你手底下做事,海捕文书也抓不到他们身上。”
“特别是你在这种危机关头,能给他们提供一个庇护所,相信他们的清白,他们对你一定是感恩戴德,回头你再组个镖局或是收集情报的据点,让他们押运香水,给冰饮铺子当护院做些正当的事,给够月银,不比让他们当杀人强吗?”
这种拥有杀手实力,好用又不贪心的群体。
一旦臣服,那绝对是死忠。
宁无恙早在知道三更阁还有道义的杀手存在时,便想好了要挖三更阁的墙脚了。
壮大康王在金陵的势力,不只对康王有利,对于晋王派视为眼中钉的宁家也十分有利。
毕竟这世界上能多一群朋友,最好就别让自己多一群未知的敌人。
“金陵的铺子还有押运的事确实需要很多人手,让他们来做,倒是屈才了。”
周静娴的这番言论,让宁无恙看到了一个有良心的老板。
“只能让他们做一些危险地段的押运,给多一些报酬。”
“……”
宁无恙想撤销刚才的想法,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算了。
由她去吧。
吃过饭。
宁无恙还没来得及道别,周静娴忙着要走。
一阵红旋风似的便刮跑了。
“她的耐力是真好,我睡了一觉,现在还想回家睡觉,她熬了一夜,感觉还能再熬一个大夜。”
人比人该睡。
宁无恙果断回房躺着。
等到宁峰带着宁卫国上门,他又展示了一遍伤势的严重性。
大概是他装得太像样,宁卫国吓了一跳。
“我还想着无恙伤得不重,先在来安县停留一日处置杀手的尸体,如今看来,那些事还是交给余守将他们去做,我去找辆双驾的马车来,亲自送无恙回家。”
宁卫国不给宁无恙拒绝的机会,说完拎着刀匆匆跑了。
等到脚步声消失,宁峰对着云飞说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