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去!
仪仗开道,锣鼓喧天。
唢呐一响,万众侧目。
宁峰与宁无恙步行走在前头,穿过玄武大街,遇到熟人打听前往何处,爷孙俩异口同声。
“去柳家。”
但凡熟知宁无恙是大草包的人,看到爷孙俩摆出这副架势,自然会猜到,这是宁无恙打算去迎娶柳家小姐。
只是这仪仗如此简陋,连聘礼都没有抬去,让人们不免好奇,宁家竟落魄至此,连聘礼都给不起了?
但不论如何,有喜事大家自然是连声贺喜,结果发现道了半晌喜,别提喜封了,连颗花生瓜子都没有分发给路人。
“宁家做事何时这般小气了?”
“不应该啊,看他们吹得这么起劲,定没少给钱,真是奇怪。”
“喜事办成这样去柳家迎亲,柳家肯让自家女儿出门子吗?”
“什么肯不肯的,不是传闻柳家早攀上了叶家这个高枝,打算毁亲了吗?看着吧,宁无恙这媳妇一定娶不回来。”
有闲着没事凑热闹的跟在草台班子后面,一起往柳家方向走。
走到半路上。
看到宁峰和宁无恙甚至还特意停下买了些肉包子,分发给草台班子边吃边走,又绕了一条长街,大家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说宁无恙娶妻急吧,他天不亮就敲锣大鼓出发了。
你说宁无恙不着急吧,他是真不着急,买完肉包子嫌渴的慌,又歇下来喝了一碗豆腐脑。
看热闹的人们都不知道这爷孙俩到底想干什么。
宁无恙走走停停,柳絮可不敢停下来。
气喘吁吁地跑回柳家,把宁无恙请了草台班子与仪仗的事和柳家人一说,柳家人登时急了眼。
一家之主的柳父柳俊林,差点把正在吃早饭的桌子掀翻,当即叫来管家:“把全府的奴仆全部召集到门口,我倒要看看宁家敢不敢当众抢亲!”
“爹,宁无恙自是不敢,可来的还有宁老爷子,我怕……”柳晴芳娇滴滴地抹着泪,暗地里狠狠地剜了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柳絮。
不是说让她在家里等着宁无恙送上门?
为何竟等来宁无恙娶亲?
柳絮也想问自家小姐,信上到底写了什么,竟刺激得宁无恙那个懦夫竟敢惹出这么大的事。
可她只是一个婢女,哪敢多嘴一问,只能低声提醒小姐:“小姐,叶公子不是说他要来拜访,万一撞上……”
“撞上便撞上,正好请叶通判做个见证,不是我柳家嫁女,是那宁家强娶!”柳俊林正头疼该如何摆脱宁家的纠缠,特别是宁峰的威胁。
想到有叶通判相助,那宁峰顾及宁卫国在府衙的地位,应当会收敛一些,便想着借叶家之势来平息此事。
柳晴芳连忙拒绝:“爹,万万不可,我与叶公子还是清清白白的,若传扬出瓜田李下的名声,叶家倒是没有婚约没有顾忌,柳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关键是她好不容易经营起的名声便会一落千丈。
柳俊林扫了眼桌子上的其他子女,顿时一噎,却也想不出好的方法来,只能瞪了一眼自家夫人:“都赖你当初非要结这门亲事,如今倒好,反倒成了一门心事。”
“怕什么,宁峰敢动手打人我们便报官,让叶通判名正言顺地插手此事,正好能趁机退了这门亲事不说,还有晴芳说的诗仙一事,也让他们一五一十地招了。”
柳夫人一语点醒父女二人。
柳俊林慌忙派人去请叶通判来,又叫了几个身手最好的小厮护着自己与妻女,疾步往大门走去。
平安医馆距离柳府,步行不过两刻钟。
结果一行人愣是多等了半个时辰,叶通判和叶昌隆带着官差到来后站了半刻钟,才听到街尾传来敲锣打鼓的声响。
“叶大人,今日给您添麻烦了。”柳俊林谄媚地赔笑。
叶通判目光落在宁家爷孙身上,看都没看柳俊林一眼,敷衍置之:“不麻烦。”
反正他帮柳家只是顺手,目的是为了借机拿捏宁家,知晓诗仙的身份。
宁峰虽是校官但品级不如他,功夫再好也不可能在他面前放肆,只要柳家配合他演一出苦肉戏,将宁家爷孙俩抓起来投入大狱,还怕他们不乖乖地说出诗仙身份?
叶昌隆也是这么想的。
同时,他还想借此让宁家退婚,也好早日把满心满眼都为他着想的柳晴芳纳入房中,为他效力,生儿育女。
叶柳两家各怀心思地站在台阶上等着仪仗队慢慢走来。
为首的宁峰看到不只柳家人都在,连叶通判也在时,坐实了昨日无碍的说法,心里一股火蹭地窜了上来。
好在,他记着乖孙先前的嘱咐,让他见机行事。
此时他便将乖孙的话当作军令,如此一来,哪怕刀柄握出了手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