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翠枝离开,一个头发乌黑,但脸上皱纹十分明显,看起来四十左右的太医立马阴阳怪气的开口了。
“老夫记得之前赶路时,实在太累,想歇息半天让你们先行,随后跟上,郑使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怎么,一个妇人就能让郑使破了规矩?”
郑侍从淡淡扫了他一眼:“尔等若是一开始就直接前往越洲,若是也有国师大人这般能耐,我自不会区别对待。”
越洲情况紧急,陛下原本是让这些太医一开始就前往越洲的,可是这位马太医跳得最高,嚷嚷着他们对越洲也不了解,立马动身前往越洲,说不得直接就折在哪儿了。不若先和国师大人汇合,有了国师大人安危也有几分保障,抵达越洲后性命无忧,他们定然会最高效率解决问题。
因为某些缘故,再加上马太医虽贪生怕死但说得也在理,陛下就同意了他的提议。
但是赶路时间不可能缩短,说是什么时候到越洲就是什么时候到越洲。
这些太医十个里面有九个半都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脱离队伍单独上路?做什么梦?
更不要说还有几个人之前试图路上装病逃了这次越洲救急。
郑时辰是傻了才会顺着对方来。
头发乌黑,皱纹明显的太医,也就是马太医被他的话噎了一下,脸色涨红,他直接忽视掉郑侍从前面半句话,道:“国师大人能耐,需要什么护卫?郑使把护卫调给她那么多,我们路上遇到危险怎么办?”
郑侍从懒得和这蠢货多言:“马太医还有力气说话,想必也不太累,那就加快速度吧。”
他无视对方突变的脸色:“正好跟上国师大人,也不用再担忧安危了。”
说话间,整支队伍的速度更快了。
马太医想骂人,可一张口就被灌了满嘴风土,呛得他大咳不止,人差点都从马上翻下去。
一阵兵荒马乱后,死死扒着马脖子的马太医再也没了骂人的心思,只想和马贴得紧紧的,别再被颠下去。
而他这注意力一集中,就发现周围同行的太医同僚投过来的怨恨目光。
他登时怒了,忘记前面的亏,想要呵骂对方,却发现怨恨目光不止一处。
所有同僚都恨恨的看向他。
马太医意识到自己惹众怒了,立马蔫吧下来,缩着脖子不敢吱声。
心里却叫骂不断。
这些人知道什么,要不是自己,他们去了越洲就得死。
越洲那疫病可是云大人亲自让人养出来的,沾之即死。
自己让他们还多活了这么几天,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还敢怨恨他。
等到了越洲,那所谓的国师死了,下一个就是这些贱人。
全都给他做垫脚石吧!
哈哈哈哈。
马太医想到临行前云太尉交给自己的治病方子,脑海中已然浮现自己治好了国师都治不好的疫病,受万人尊崇、封官进爵的画面,脸上浮现扭曲的笑容。
何翠枝还不知道她离开后发生的小插曲,大大不愧为神驹,不过半天就追上了方老太太一行。
“翠枝儿?”方老太太在看到何翠枝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使劲儿揉了揉眼,甚至还下意识掐了一把方老爷子,听到他痛得嗷嗷叫的声音,才确定不是错觉:“你咋这么快就赶上来了?”
她还想着他们先回了大方村,回去后把离开这段时间的各种事情都处理好,让翠枝儿舒舒服服的在家里休息一两天呢。
何翠枝瞥了一眼身侧的护卫,他们身下的马儿都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心想,如果不是顾虑着这些护卫的马儿,她能更快追上来。
不过这个吐槽她没有说出来,只是把大大交给赶着马车的方二奔,顺手抱起朝大大呲牙咧嘴的小小,钻进了马车里。
“有一件事得和你们说。”她开口:“不过说完之后,你们得讲理啊。”
想着翠枝儿赶上也好,虽然才离开一个白天,她这心里就不是滋味,心里正美滋滋的方老太太闻言,满脸不在意的摆手:“放心,咱们家里就没有知情达理的人。”
片刻后,看着泪眼汪汪的方老太太、方陶氏、方胡氏等几个家里的女人,原本胸有成竹的何翠枝一脸慌乱。
不是,说好的知情达理呢?
方老太太抹着眼泪:“咋不通情达理啊呜呜呜……”
方陶氏哽咽跟上:“呜呜呜,我们同意娘说的话啊……”
方胡氏抽泣补充:“我们就是一想到和娘分开,就控制不住眼睛……“
她们仨哭着一唱一和,何翠枝蒙了蒙,才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好笑的同时又也有些不是滋味。
她明明不是一个恋家的人,可自从来了方家,就变成了个家宝女。
仨人哭得她也想哭了。
但是何翠枝知道自己要是哭起来,事情就真的不受控制了。
立马压住情绪,努力安抚他们:“放心,我处理完疫病一事,就立马回来,你们也知道大大的速度,说不得越洲情况好转两三日我就能到家了。”
她说着,甚至还思索起要不要让家里人先去京城。
毕竟闵洲、京城、越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