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被他亲自提拔上来的孙将军可是在北地大营有极高话语权、权势极大的情况下…… 那什么劳子国师,神通再大,也得跟虫一样! 云太尉深深呼吸了一口,平复情绪,让自己极力镇定下来,认真看看这信件上所言的内容。 他要一字一句、逐字逐句,一一去看,看何翠枝沦落的下场,看何翠枝一家支零破碎,残破不堪…… 然而随着视线的移动,云太尉脸上即使压制也压不住还存在的狂喜激动逐渐变成了不可置信、怒目圆瞪…… 因为情绪高昂而红润看着就健康的脸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缕又一缕的惨白取代。 怎么可能?!!! 燕王抓了陈大人…… 陈大人暴露…… 何翠枝完好无损…… 甚至云中洲大牢里的护卫队统领和那个世家子还好好活着,灭口失败…… 他所有的安排,一次又一次的安排,全都报废不说,甚至还让那转危为安,每次都能有大收获? 云太尉的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纸张上“陈大人利用一种液体设计于国师,反被对方识破,施展火术,国师地位无可撼动……” 他遍寻不着、遍寻不着、派了上千人、上万人都遍寻不着的火水啊! 能够替代煤矿,被大梁帝发现用途收为己用再也无法用来敛财为自己亲外甥夺权登上大位的煤矿的替代品,火水! 成为他唯一能回血、回满血的神兵利器火水啊! 姓陈的,姓陈的! 你既发现那火水用途,为何不隐忍下,为何不隐忍下来啊…… 何翠枝知道了,按她那真个蠢逼一样的直白性子,安能不和大梁帝说,安能不和朝廷上报? 他的大业,他的地位,他的的一切…… 一股腥甜从嗓子眼涌出,一滴又一滴的红色液体顺着嘴角滴落到纸张上,洇湿一片,污染的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 在这一瞬,云太尉心中对燕王副手,他自己的人,陈大人恨之入骨,甚至比对何翠枝的还要深。 他眼睛盯着落在信件上的鲜红血液,刺目极了,刺得他双眼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云太尉狠狠闭上了眼睛。 还来得及! 还来得及! 火水一事,只是在北地有了消息,只要、只要他拦截住从北地来的信件。 云太尉再次睁开眼,狠厉一闪而过。 他看着 同时心中琢磨着,除了拦截北地的信件,已经知晓火水,甚至还把火水看得极为重要,十有八九知道火水用途的何翠枝是否也得拦着,让对方进不了京城? 这个念头一起,云太尉就立马拍散。 得让她进京。 云中到京城路途遥远,她必死! 必死! 想着自己仅剩的底牌,云太尉呼吸又乱了,仿佛又尝到了喉咙里蔓延上来的血腥气味。 ——大人,您不宜再动怒了,这次怒火已经攻心,心绪再有如此大的波动,怕是…… 太医的声音回荡在耳畔,让云太尉勉强找回了理智。 继续看向已经被他抽上来的第二张信纸。 而这一看,心神具荡,目眦欲裂! ——大兄,我和云妹的事何翠枝知了,她知晓了,你一定要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否则此事传到陛下耳中,你我两族…… “噗——!” 血雾蓬生。 云太尉天旋地转间,只觉得眼前一片猩红。 正要大声喊人,却已经失去了意识。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他仿佛听到一声“嘭”的器皿碎裂声。 四崩五裂,碎片重重,再不复完好。 就好似他巴洲云氏一族的未来。 不! “我要杀了她!” 云太尉猛地睁开眼睛,双眸猩红。 “老爷,您可算醒过来了,快吓死我……”云太尉夫人听到动静,猛地从床侧坐直,脸上都印出红痕了,她也未察觉,一脸慌乱担忧看向云太尉。 嘴巴更是人未动,就已经先发出了声音。 然而一句话未说完,便彻底卡在云太尉那双猩红嗜血的双眼中。 云太尉夫人下意识瑟缩,跟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鸡一样,一点声音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