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枭笑了笑,问道:“除了那些酸腐文人,想必士族乡绅对于我的政策也是颇有怨言的吧?”
两人互望了一眼,余庆抱拳道:“不敢隐瞒燕王,士族乡绅确实有颇多怨言。”
陈枭问道:“他们在怨什么?”
两人心中有些惶恐,偷偷地看了陈枭一眼,见他并没有什么气恼的模样,胆子不由的大了一些,余庆道:“回禀燕王,儒生、士族乡绅主要对两个政策不满。一则是关于官员选拔的制度,千年来朝廷向来重用儒生,以儒学为治国根本,虽然改天换日了多次,具体选拔人才的手段也多有变化,然而以儒学为治国根本的政策却始终没有改变,因此儒生和士族乡绅对于这条政策颇有怨言;”偷偷看了看陈枭,见陈枭神态平静,并没有发怒的迹象,继续道:“二则是新颁布的税赋制度,认为税率太高了,根本无法承担,说这样的税赋简直就是,就是……”余庆吞吞吐吐,不敢再往下说了。
陈枭笑了笑,道:“他们是不是说我的税赋制度简直就是暴政?”
余庆一惊,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偷看着陈枭的神情。
陈枭道:“做为国家的管理者,必须要做到的一件事就是公平!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是公平,而合理的税赋制度则是另外一种公平!那些个士族乡绅,掌握着大量的资源,本就应该为国家多做贡献,这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他们控制着大量的土地,住着华美的豪宅,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锦衣玉食,几家人的财富往往可以占据本地绝大部分的财富;而普通百姓,千家万户,住的是泥瓦房,吃的是粗米饭,一家人辛辛苦苦一年到头也只能维持一个温饱而已,一个
地区所有普通百姓财富的总和,往往还抵不住一个乡绅,可是国家各方面的开销却完全由他们承担,还要承受皇室贵族各级官府的盘剥,这合理吗?”
两人面面相觑,一直以来,两人倒也没想过这有什么合理不合理,一直以来的儒家教育让他们下意识地觉得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可是此刻听了陈枭的一番言语,不由的觉得这其中似乎确有诸多不合理的地方,然而却又觉得,天下一直就是如此,天子和各地士族乡绅牧万民,这是天经地义的,也没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陈枭道:“你们都是饱学之士,想必知道三皇五帝他们的地位是如何获得的?”
两人想都没想就道:“三皇五帝是上古圣君,因为品格高尚,因此上天选定他们成为君王!”
陈枭嘲弄地问道:“上天选定?”
两人愣了愣,余庆皱眉道:“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说的,不过上古传下来的一些古籍中却有另外一个说法,说三皇五帝,因为为族人立下了大功,所以被族人推举为君王的。这种说法与时下流行的说法相互矛盾,属下愚钝,也不知道这两种说法,究竟哪种才是正确的!”余庆很聪明,他暂时搞不明白燕王的心思,因此说了这番模棱两可的话来,这样一来,不管燕王是什么心思,都不会怪罪于他。
陈枭看了一眼余庆,又看了一眼郑泰,问道:“你们说这两种说法谁更合理一些?”
两人互望了一眼,一起道:“属下愚钝!”
陈枭神色严厉地道:“这个问题,你们两个必须回答!”
两人心头一凛,不由的慌乱起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余庆结结巴巴地道:“属下,属下以为,以为
百姓公推,可能,可能更合理一些!”一句话,余庆几乎用尽了力气,说完了之后,背上已经是冷汗淋漓,整个人简直要虚脱了。余庆偷偷地看了陈枭一眼,见他不动声色,也看不出是什么态度,不由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陈枭的目光转到郑泰的身上,道:“你说。”
郑泰心头一惊,咽了口口水,道:“属下,属下以为,以为可能,可能天命之说更合理一些!”说完了,也是心里七上八下的。
陈枭笑了起来,两人见状,一家欢喜,一家愁。陈枭问郑泰:“唐太宗李世民曾经说,‘民贵君轻。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按照你的看法,这番话一定是错误的了!”郑泰没想到燕王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觉得自己应该点头,可是又觉得唐太宗乃是千古圣君,若说他的话不对,似乎也不对,一时之间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陈枭懒得跟他们打哑谜了,没好气地道:“都是人生父母养的,都有生老病死,谁又比谁高贵了?什么天命所归,都是儒家愚弄百姓的屁话,狗屁不如!”
两人一惊,下意识地跪了下来,郑泰心中忐忑不安,余庆却是暗自松了口气。
陈枭道:“儒生、士族和乡绅,他们之所以反对我的政策,说白了不过就是利益,其它的那些借口全都遮羞布而已!反对官员选拔制度,无非是因为这些制度令他们以前专享的特权不复存在了,其实他们现在依旧可以参加选拔,只是这些废物除了之乎者也琴棋书画,屁都不懂,即便参加选拔也根本就难以选上,因此心中怨愤,便东说西说胡言乱语以表达不满。”
“至于税收制度,哼,这就是动了他
们的利益了。这些人以土地而过上豪奢的生活,自然对于我的土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