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亦山被丫鬟们扶着,一步一哆嗦地下了楼,好不容易才回到家中。
听说儿子被打,石宗又惊又怒,第一时间就赶过来看望,一听说是被踢中了子孙根,更是心疼得不得了。
“什么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动手打我的儿子?这不是要断我老石家的香火吗?!”
石亦山哭丧着脸说道:“爹,你给我找的这都是什么看家护院,对面才十几个人,就全给撂趴下了。”
“明天这小子和我约好了,说是在京城北门外斗富,比的是田产地契和手下多少,这回我可得把面子讨回来!”
石宗虽然正在气头上,可毕竟上了点岁数,多少地还有些理性,不由得犹豫了起来。
说道:“此人知道你的名声,还敢动手打人,手下又都是些练家子,只怕来头不小啊。”
“你不是说他姓李吗?弄不好是个皇亲国戚,咱们就是个商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哪里知道,这话刚说完,石亦山一头扑倒在地,就像个耍赖的孩子般满地打滚,嘴里号啕大哭。
“爹!我不管他是谁,都要把面子争回来!他打了我,我就得当着他的面,把他的小妾给睡了!”
“咱们家大业大,人手不有的是?对方才十几个随从,几十个打他一个,我就不信打不赢!”
石宗也是百般无奈,这个孩子从小就是如此,早就溺爱得不成样子。
仔细一想,真要是王公贵胄自己也不怕,毕竟平时总给王商送礼,也算是自己的靠山。
这满朝文武,包括皇亲国戚,谁还能比王商势力大?
想到这里,就像是哄孩子般蹲了下来,笑着说道:“好,爹这就给你调集人手,明天你去狠狠收拾他!”
“不过要记住,千万不许弄出人命,把面子争回来也就罢了,不然的话,爹也很为难啊。”
石亦山一个滚就爬了起来,不顾脸上哭出来的鼻涕眼泪,一把抱住自己的亲爹,咧开大嘴就笑了起来。
“爹,还是你疼我,今天晚上把周围庄子的人都调来,明天我让这小子跪着磕头求我!”
“还要当着他的面,把那个小妾扒光取乐,这面子怎么丢的,就怎么找回来!”
石宗实在是溺爱这个孩子,当即派出快马前往城外的各个庄子。
命所有庄子的打手纠结起来,第二天到北门集合,还将这些庄子的田产地契都拿了出来,一股脑交到石亦山的手里。
“儿啊,你拿着这些地契和他斗富,京城这一代就没有田产多过咱们家的。约莫着明天能去五六百人,这总够了吧?”
石亦山乐得眉开眼笑,说道:“够了够了,五六十打他一个,就是铁罗汉也给他锤扁了!”
经过一晚上紧锣密鼓的安排,到了第二天的清晨,石亦山带着上百人浩浩荡荡直出北城门。
往前走不到五里地,有一处送别亭,要是再往前走,就到了皇家猎场,所以地势极为开阔。
放眼望去,这平原上乱七八糟站了数百人,大多数手中都拿着刀枪棍棒,还真有点气势。
石亦山扯着嗓子喊道:“都给我听仔细了,等会儿有帮人要和少爷我斗富,我一声令下,你们就给我揍他!”
“记住,那个领头的男的打断手脚即可,女的可千万别碰,少爷我还当着你们的面快活快活呢!”
说完,这家伙仰头狂笑,身边的人也随声附和,简直是乌烟瘴气。
就在这时,石亦山抬头看到官道上来了一队人马,领头的骑着一匹极为神骏的白马,正是昨天给自己撩阴腿的那位!
向后面望去,根本就不见人影,石亦山不由得暗自得意。
看起来对方总共也就这么点人,今天终于可以报仇雪恨了!
“姓李的!不是说今天要比谁的多,比谁人多吗?你家不会就这么十几个下人吧?”石亦山讥讽地说道。
李阳淡然一笑,说道:“我身边的都是过命的兄弟,还有一位嫂嫂,并无一个下人奴仆。”
“废话少说,既然要斗得多少,如何比法?”
石亦山从怀中掏出了一大摞的田产地契,拿在手里抖的哗哗作响。
“看清楚了,京城周围的庄子最少有六成都是石家的,你有何地产?倒是拿出来看看!”
看到这家伙趾高气扬的样子,李阳不由得哑然失笑,说道:“就这?这么点蜗居之地也敢拿出来显摆?”
“这样吧,我有一处围场,一年去不了几回,就带你去转悠一下便知大小,绝非你这种蝼蚁所能企及的。”
说完,催马缓缓行进,石亦山微微一愣,但脸上立刻露出了阴狠的神情。
这里虽然过往行人不多,可到底还是在官道上,真要是打伤了人命也不是小事。
可是要再向前走,不用多久就会进入皇家猎场,那里除了皇上围猎,平时只有少数兵丁巡逻,称得上人迹罕至。
等到了哪里,可以随意折磨蹂躏眼前这些人,岂不快哉?
想到这里,石亦山把手一挥,手下的人乱乱哄哄从后面跟上,一起向皇家猎场而去。
本来还担心在路上碰到巡逻的兵丁,可一路上连个人影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