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说话间,严锋慌慌忙忙从后面跑了过来,赶紧领着人跪倒在地。
离着老远就看到来了这十几匹马都极为神骏,看样子都是大内之物,来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尤其这个骑在白马上的年轻人气宇不凡,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气质,估计是非富即贵。
严锋叩头说道:“上差千万莫要怪罪,我这个属下绝对是个好兵,只是因为饿得急了,这才发了失心疯。”
“你们几个还不快把他拉下去,赶紧找大夫看看,我要再出来发疯了!”
来了几个人不由分说,横拉竖拽把人拖到了后面,离得老远还能听到叫骂之声。
李阳笑而不语,能看得出来,这个小军官倒是个宅心仁厚的。
所以也不点破此事,而是飞身下马,说道:“你刚才说是饿得急了?新军的军粮没有按时发放吗?”
严锋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只因着王七得了失心疯,一直水米不沾,军粮还是充足的。”
“刚才事发紧急,说话的时候过于慌张,才把两件事情搅在一起,纯属一时口误,还请上差莫要怪罪。”
李阳不动声色,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管这一处前营的吗?”
“小的叫做严锋,是前营的统领,刚才管束下属不严,还请治罪。”严锋说着又磕了个头。
李阳也不着急,向四周环视,只见那些新军虽然都是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却一个个面有菜色。
“严锋,你们的伙房在哪里,带我去看。”
李阳说完,迈步就向后面走去,严锋心中暗暗叫苦,可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这一行人领到后面伙房。
刚到伙房门口,就看到里面热气腾腾,好像是饭刚刚做好,依稀能闻到淡淡的米粥香气。
李阳走进伙房,见两个大头兵正在用大陶罐熬煮什么,便走上前观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就不由得心头火起!
“你们这是熬的什么?刷锅水吗?!这么一个大陶罐,里面的米粒屈指可数,就是喂猪都得掉膘!”
周围的人吓得噤若寒蝉,严锋也不敢再说话,只是低着个脑袋沉默不语。
李阳压了压火气,问道:“看这米粥如此稀薄,就知道军粮克扣严重。干粮呢?今日配得什么菜肴?”
严锋终于忍不住了,苦笑着说道:“就是这样的清粥一天也就喝两顿,哪有什么干粮,更别提菜肴了。”
“新军刚成立的时候倒是吃得饱,偶尔还能吃一两回肉,可是现在越来越少,大家也就是个饿不死呀…”
李阳阴沉着脸半晌没有说话,虽然已经预料到军中有人克扣军粮军饷,却没想到情况如此严重。
这样的军队哪还有什么战斗力,只怕上了战场便一触即溃,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就如同草芥般丢了!
“整顿队伍,把花名册拿来!”
严锋不敢怠慢,一溜小跑,从自己的账中把花名册拿了过来,然后把人都集合了起来。
李阳看见这个王七也不再闹腾,低着个头站在最后一排,脸上带着愤懑之色。
“赵大山,刘海,朱怀武…”
随着一个个的点名,时而有名字无人应答,李阳一一在心里记下,等点完名之后,居然有两成的人数不足!
“严锋!你身为前营统领,人数相差这么大,作何解释?难不成有人私逃,为何不上报!”
严锋赶忙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说道:“大人啊,绝无一个人私逃,所有的人都站在这里。”
“自从我当了这个统领,花名册上的人数就是这些,我也问过上面,结果被痛加训斥,也就不敢再问了。”
王怀山久在军旅,在李阳耳边轻声说道:“圣上,他们这是吃空饷,钱都落了上面人的腰包。”
“若是有人前来巡视,自然就提前打招呼,把人员补齐,所以也查不出个究竟。”
李阳微微点头,看来这次搞突然袭击算是来对了!
“严锋,你只不过是个小小统领,此事与你无关。这些都是军需后勤所管辖的事情,这军需官在哪?速带我去。”
严锋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这位上差,总军需官王灿就在帐中饮酒,此人位高权重,还是陇西军中的嫡系。”
“据说上面有平西将军做靠山,前几次军中也来过人巡查,都没什么结果,我看还是不要触他的霉头。”
李阳气得哑然失笑,说道:“怎么?连军中派下来的巡查官他都敢不鸟?架子大到这般田地?”
“不仅如此啊…”严锋一脸的苦笑,“上次有位姓田的大人下来查账,和王灿争吵起来,还被打了呢!”
“此人的靠山太硬,有平西将军作保,什么人也动他不得啊。”
“哈哈哈…”李阳气得不怒反笑,“好,他有王商罩着,我却没有什么靠山背景,但今天却非要碰他一碰!”
“废话少说,前面带路!”
严锋心中暗暗叫苦,看这个年轻人血气方刚,估计是不知道平西将军的厉害,这不眼瞅着要吃亏吗?!
可事已至此,只能带着这一行人来到了中军大帐,离着老远就听到里面丝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