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工的事,基本上算是解决了。
晌午头,张国全从矿场回来的时候,赖毛正靠着小卖部门口等他,手里拿着一把瓜子,边吃边吐。
不用说,瓜子是从小卖部拿的,肯定没有付钱。
张国全也不会去计较,见了面问他:“赖毛,办的咋样?寻到几个帮工?”
赖毛先是伸出没拿瓜子的那只手,觉着不够,晃了两下:“十个。”
“嗯,可以,暂时是够了,办的不错,选你,没让我失望啊。”
能被张国全这个大矿长夸,赖毛高兴极了:“张矿长,咱啥时候开工?”
一下子找够人,张国全也高兴:“明天。”
“这么快!”赖毛继续嗑瓜子,也不耽误他说:“我还以为,咋个也得十天半个月嘞。”
“越快越好,做啥事都不要去等,迈出去第一步,你才能进入状态。”
赖毛肃然起敬,嘴角挂着半片瓜子皮:“跟着张矿长就是好,能学到不少东西。”
赖毛能解决帮工的问题,这一点,张国全已经对他刮目相看了,鼓励的说道:“踏踏实实的干,这日子总会好起来,人不可能穷一辈子。”
“是,张矿长,我肯定好好干,以后不跟村里的那些人来往了,跟他们学不着好,要跟就跟张矿长这样的大人物。”
“行行行,你别抬我,吃饭了没?”
“没。”赖毛摇摇头。
“要不?一块吃点?”
赖毛吞咽了一口唾沫,犹豫了一下:“不,不了张矿长,不敢打扰你,我拿把瓜子吃就行。”
赖毛顺着屋角又掏了一把,快步离开了东地。
张国全看的无奈摇头,希望赖毛真能好好干。
他不会带有歧视的眼光去看人,每个人都是可塑之才,就看其本身愿不愿意接受这种磨炼了。
人员的事搞定了,就差选址的地方了,还有会计的事。
矿场的会计肯定不行,丁会计正经带有编制的,不会去过问矿场以外的工作,村里人想了一圈也没有想到合适的,识字的有,仔细的少,索性先让柳小禾代理。
吃过晌午饭,找到杨雷,商议了一下砖厂选址地的事。
杨雷第一反应,是觉着进度好快,昨天开大会,今天人凑齐,明天就能动土建窑。
大中午闹困的时候,也不闲着,连杨雷也不得不适应这种快节奏。
村里的地,他都知道,很快想到一个绝佳的建窑场地,村子南边,离赵春牛的小煤窑不远,那边可利用的黏土不少,正好适合建窑。
张国全当即就拍板决定了,下午拉来建窑的需要材料,通知了一声郑老叔,让他明天一早就可以带人动土施工。
郑老叔也是惊讶,他刚下定决定去干砖厂,明天就要开始动工了?
他也明白,张国全在矿场那么高的位置上,管理着上百号人,每天都要处理大大小小的事,以及矿场的各种矛盾,勾心斗角,都适应下来了,再去处理村里的这种小事,简直游刃有余。
张国全没有感到丝毫的压力。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且风风火火的进行当中。
烈日炎炎下,十个掏苦力的帮工,加上郑老叔,还有两个泥瓦匠,十三个人,一头扎进火热的太阳风中。
每个人都干的大汗淋淋,索性脱掉上衣,光着膀子干。
他们有心气,本来张国全计划入了秋之后,能把砖厂盖起来,结果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不到两个月,在郑老叔的指挥下,新盖起来的砖窑,已经能够开始温窑了。
这一步骤很关键,排除窑内的水分,防止后期烧砖的时候,残留的水分升温太快,把窑给涨破了,容易造成事故。
张国全没想到小小的砖窑厂,也有这么多道道。
没事的时候,他也会在旁边,一边帮忙,一边学习。
郑老叔调侃他,这么大矿长没必要学习这东西,压根用不着。
是用不上,他只需要掌握好大方向,协调好人员的安排,以及对市场的了解,这才是一个领导者该做的事。
可张国全觉着从基层多了解一些没有坏处,能够让他在市场大方向的把握上,多一些现实中的依据,要是什么都不懂,下和上连接的过程中间,会出现一个断层。
不管做什么事,一个领导者都不该只坐在高位,而不去了解基础的过程,那么这个领导者一定是漂浮的,像无根的水草,没有底层基础的根据,做的事,说的话,是不符合现实的。
比如,一个窑能出多少红砖?用煤或者用柴火烧,分别需要多少天出窑?一个人一天能打多少砖坯?砖坯打好了之后,需要自然阴干多少天,才能进窑烧制?红砖烧制好之后,还有哪些工作要做?什么时候撤火?密封多久?以及能出来多少残次品?正常损耗有多少?如何避免过多的损耗?
等等一系列问题,张国全都会认真看,认真学,向郑老叔打听。
了解完这些基础数据之后,再对市场的把握,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轮廓。
郑老叔感叹这个后生,能当成矿长,真不是白当的。
而张国全却虚心的说,恰恰是当了矿长,才让他对一些事的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