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带着要钱的心切,更有甚者是带着怒火的,魏光明似乎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坐在新建成的村委会里对着话筒自说自话,他不知道杨家庄的村民已经浩浩荡荡的正在向村委会集结。
大喇叭里说的云里雾里,村民们压根就没有心情去听,现在拿钱要紧,不拿到钱,其它的一切都是白扯。
杨家庄北地离东地距离不算太远,隔着几条小小的土路,一条土沟,张国全能清楚的看到乌泱泱的人群,越聚越多。
他正抱着小家伙,在河岸上溜达着玩呢。
眼前看到的一幕,是他早已预料到的。
难道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一百块钱很难拿到手吗?想必,有些村民也料到今天的结果了。
甚至在干活之前,有些村民便表示犹豫,因为他们不相信魏光明的承诺,那可是一百块钱啊,要是给个十块钱,他们还不会犹豫,但这是一百块钱,天知道魏光明上哪弄过来这么多钱。
那有村民就说了,你怕个蛋,这又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这么多村民他魏光明要是敢赖账,扒了他的皮。
人多力量大,只要大家团结一心,这钱绝对能要过来。
于是,那些心里打鼓的村民也就不再犹豫了,人这么多,哪是他魏光明想不给就不给的状况,反正是他魏光明许诺下的,又不是大家伙去抢,到哪这理也能说过去。
可能连魏光明都没想到,他原本想借着建村委会让一团散沙的村民团结起来,好让他促成接下来在杨家庄要去做的事。
结果,村民们确实如他所愿,现在,空前的团结。
他们的团结是去要钱,那魏光明该怎么应付现在的局面呢?
张国全把小家伙往上举了两下:“走,大爸带你看好戏去。”
关于“大爸”的称呼,他曾和白鸽作过深入的讨论。
本来想着让小昭阳直接喊“爸爸”这个称呼的,但张国全想,村里人都知道小家伙是被“遗弃”到这里的,慢慢长大的小昭阳肯定也会知道这件事。
瞒是瞒不住的,也没必要去瞒,小昭阳的亲生父亲是个英雄,这是一种荣耀,那小昭阳不该遗忘掉他那个英雄的父亲。
如果连小昭阳都遗忘掉了那个父亲,张国全心里会觉得很难受。
思来想去,张国全排行老三,不如叫“三爸”,毕竟是张国全把孩子养大的,值得父亲这个称呼。
可白鸽说,还不如叫大爸呢,既有父亲的称呼,又能说明张国全在四弟心中的重要性。
张国全同意了这种叫法,那白鸽呢?
白鸽说,那我也不好占用母亲这个称呼了。
张国全不同意,他说白鸽值得这个称呼。
这段时间里,甭说他看在眼里了,就是村里的村民提起白鸽,也没有一个说不好的。
大家伙看在眼里,仔细认真的白鸽,为着小家伙熬了多少个日夜,不是生母,胜似生母,她当然值得被小昭阳叫一声“妈妈”。
王婶摆摆手,行啦行啦,你俩可别在这纠结了,不管叫妈妈,还是叫大爸,反正我是他的亲奶奶,这个谁也抢不走。
张国全刚离开河岸,从小卖部出来的白鸽喊道:“国全,你抱着他去哪儿?”
“去北地看热闹去。”
“那有什么好看的,真是,你早点儿回来。”
“知道。”
张国全走到北地,小家伙靠在肩膀上东张西望着,这么多人也把他好奇的不行。
抱着孩子,张国全没敢往里面硬挤,只是站在外围听着村民们讨论。
“这魏支书咋个还不出来?”
“哼,估计是没拿到钱,躲在里面不敢出来。”
“那躲着,他就能躲掉了?”
躲肯定是躲不掉,有几个村民已经上前开始砸门了。
“魏支书,你在里面呢吧?”
有村民一把将那人扯到后面:“那肯定在里面,净说废话,姓魏的,我们大家伙都来了,等你好几天了,你赶紧出来。”
“姓魏的,你再不出来,可别我们大家伙不客气。”
“跟他客气个啥,直接踹门……”
有些村民不敢踹门往后退去,有些村民跃跃欲试,往前跑了几步,抬起一只脚就准备踹上去。
还没等踹,“哗啦”一声,院门打开了来,紧接着魏光明从里面走出来。
看着那个村民抬起的脚,魏光明皱起眉头,不悦的说:“你要干个啥,知不知道破坏公共财产是要坐牢的。”
一听坐牢,那村民悻悻的把脚放下去:“我,我就是脚底板痒痒,看看进没进虫子。”
魏光明冷哼一声的同时,有其他村民不畏惧的喊道:“魏支书,你前段时间许诺的钱,现在该给了吧,大家伙都来了。”
破坏公共财产要坐牢,那要钱总不能去坐牢吧。
哪知魏光明抻着脑袋,故作疑惑的问:“钱?什么钱?”
村民们愣了,准确点说,是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们想过魏光明会拖段时间给,甚至想过一两年之后才会给,毕竟是那么多钱,可他们绝对没想到魏光明竟然当众充傻装愣起来。
想赖账?一准是呗,他奶奶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