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调侃着说:“这是又看上医院哪个大妹子了?不愿意走?”
张国全觉着大金牙实在过于无理取闹,昨天,别人也是说他胡搅蛮缠。
“老方,这话哥哥可不爱听,哥哥现在是良民,沾花惹草的事,哥哥不会干的。”
大金牙索性不装了,直接坐直身子,拿起油条就吃。
那样子,哪里像受了重伤的人。
你又不得不佩服马刀打人时,用的巧劲,看上去很吓人,实则恢复一下就好了,这个人还真是不一般。
明明已经好了,可以出院了,大金牙却把这当成了自己的家,赖着不走了。
“我不出院是有原因的。”大金牙终于吃饱了,随即拿起瓷缸,喝起水来。
老方问:“啥原因?”
大金牙没有直接明说,而是看着张国全:“老弟,咱俩打个赌,输了,你给哥哥买辆摩托车。”
“我可没心情跟你打赌,你要是不走,自己在这吧,矿场还有一堆事呢。”
都这副模样了,他还有心情打赌。
“别介,我不出院,是等翠云过来。”
“等她?”张国全和老方同时惊讶起来。
大金牙云淡风轻的说:“没错,你说我都住院了,她能不来看看我,我相信她肯定会来的,只要她来,代表她就是念着我的。”
张国全和老方惊讶完,又同时摇起头来。
这大金牙该不会被打到脑子了吧,脑袋上的事不好检查,要不,就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张国全主动说:“胖子,我为我当初的决定,向你道歉,是我不对,是我把很多事想的过于简单了。”
他对马寡妇已经不抱有希望了,马寡妇再一次选择了自己的路,这条路是对是错,真的重要吗?
大金牙坚决的说:“不,老弟不用自责,相反,我很感激你,是你让我正视自己的内心,是你让我知道,在这世上,还有一个让我牵挂的人。我相信,她会来的。”
见无法让他放下,两人只好作罢,回了矿场。
大金牙那两天,住在了卫生院,他说他要等马寡妇,他相信马寡妇会去看他。
两天之后,大金牙独自一人回了杨家庄,表情掩饰不住的落寞。
老方无奈的说:“咋?人家没来?痴情汉等不来痴情妹。”
大金牙懒于理会他的调侃:“你懂什么,她不来,恰恰说明她怕见到我,她怕见到我就把持不住了,这说明什么?”
“啥?”
“说明她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那又说明什么?”
“到底说明个啥?”
“说明她心里肯定是念着我的,要不然,她就该来了,来了才不好呢,来了说明她放下了。”
“嘶……”老方咬紧牙,这都是什么歪理。
“女人你不懂,哥哥纵横花丛的时候,你还没破身子呢,女人的事,那复杂着嘞。”
老方不自觉的竖起大拇指,他对大金牙是由衷的佩服。
这样乐观的人,还是值得欣赏的。
有这样的人在身边,何愁日子过得不快活啊。
马寡妇本该提前享受这份幸福的,奈何天有不测风云,谁也无法预料之后发生的那些事。
经历了那么多,她终于坚持不住了,苦难的日子把她打倒了。
夏素娟走了过来,她问大金牙:“你真的有没有考虑好,把她接回来的心思?”
大金牙毫不犹豫的回答:“那是自然,这么些天,你们也看在眼里,我认定的女人,那是想跑也跑不了。”
确实看在眼里,他不愿意放弃。
夏素娟又问:“她可带着一个孩子。”
“孩子?”大金牙显得有些无措。
“你也准备好接受这个孩子了吗?”
大金牙沉默了,他问过自己,也说服了自己,对于马寡妇的遭遇,他可以不去在意。
是啊,还有个孩子呢?
孩子不是他的不说,甚至是谁的都不知道,那就是一个小杂种。
那他准备好,接受这个孩子了吗?
“作为女人,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她不是不愿意来,她只是有心结,她的心结正是那个孩子。”
这是夏素娟作为母亲说的一番话,一个母亲为了孩子可以付出一切。
大金牙是有诚意的,大家都看在眼里,马寡妇定然也看在眼里,说不心动肯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