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夜色彻底黑下来,今天没有月亮,连星星都没见到几颗,阴沉沉的,说不出的诡异。
张国全抬头看了一眼,感叹道连老天爷都在帮忙啊。
然后,他紧了紧腰上的布袋,踏进浓密的夜色中。
一路上布袋子里吱吱乱叫,声音不大,却很尖锐,张国全不忘轻轻拍打着布袋,安抚着说:“别叫了,请你们几位大仙帮个忙,事成之后,我给你们几位大仙抓鱼吃。”
说来也怪,布袋子里真的安静了下来。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连张国全也生出一阵冷汗。
他赶紧加快脚步,见到杨雷才算定下神来。
杨雷问:“你咋了,脸色咋这么不好?”
张国全摇摇头说:“没事,抓紧时间行动吧。”
“黄皮子带来了吗?”
“带了。”张国全拍拍腰上的布袋,引得里面的黄鼠狼又是一阵吱吱乱叫。
杨雷点头道:“行,这两盘炮你拿着,已经改好了,保证明天不会响,我这就去动员大伙,让他魏光明吓破胆。”
张国全接过两盘鞭炮,应了声:“好,我去找杨奶奶。”
随后,两人分头行动,很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村委会里,平时都是魏光明一个人住,其余的工人全在工地搭了棚子住的,但今夜不一样,村委会多了两个人,除了魏光明,还有两人,一个是小陈,另一个魏光明平时都是喊孙师傅。
之所以把两人特地喊到村委会,是受到张国全下午一番话的影响,说实话他也害怕黄皮子来闹事,毕竟是他把黄皮子的窝给拆了,只是面对张国全的时候,他不想承认,才表现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让两人在村委会陪着他,一方面是为了看住鞭炮,别真的出了什么事,另一方面,有人壮胆,他也能睡得安稳。
养好精力,明天且得忙活呢。
而且报社的明天还会拍照,他总不能整得蓬头垢面的吧,睡一觉养养神,这段时间可把他折腾坏了。
睡得也早,交代了两人几句,便回到屋里睡觉去了。
院子里只留下小陈和孙师傅,在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在院子里还有两道小小的火光,不时的上下晃动着。
“孙师傅,要是魏矿长能天天让咱在这睡就好了。”
“嘿,咋的,你小子净想着抽这牡丹牌的香烟呢吧。”
魏光明临进屋的时候,专门给他俩扔了一包牡丹牌香烟,目的是让两人提提神,晚上就别睡觉了,实在困了,就替换一下,务必把这两盘鞭炮给看好了。
“那这烟确实好抽啊,比那破烟叶香多了,难道孙师傅不想吗?”
“那肯定想了,但人家是矿长,咱就是小兵子,能抽这么一盒,就知足了。”
“说的也是,就是不知道今天魏矿长是怎么了,两盘鞭炮还值当有人专门看守,一叫还叫俩人。”
孙师傅朝着烟屁股狠狠的嘬了一口,扔到地上,踩着布鞋拧了一下,才小声的说道:“你来的晚,不知道这里面的事。”
小陈赶忙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根,递给了孙师傅,忙不迭擦亮火柴给点燃了,问道:“孙师傅,你给讲讲。”
他确实来得晚,前期的矿场工作他都没参与,要不是家里缺钱,他还没打算来这么远的穷沟沟里呢。
孙师傅吸了一口,烟雾扑打到脸上:“这矿场啊,以前就是个坟地。”
“坟地?这我听说了,坟地咋了?”
“坟地咋了?坟地里住着的都是黄皮子,现在坟地一推平,那些黄皮子没了住处,这不,跑村子里闹呢。”
“嗐,那能咋闹,就是一些畜生,打死不完事了。”小陈不以为意的说道。
孙师傅吓得赶紧捂住他的嘴,看了看四周,急声说道:“可不敢胡说八道,保不齐里面就有黄大仙呢,前不久听说村里有个年轻小伙子就被黄皮子给勾了去,还被那黄皮子给迷了身子,说是看到黄皮子变成了人,你说多吓人。”
“真的假的?”
小陈年轻,对这种事情,他压根就不相信。
孙师傅点了点头:“你还年轻,见的事少,哼,我看啊,这矿场建在坟地上,是没个清净的时候了,以后的邪乎事多着呢。”
“那魏矿长咋还把矿场建在坟地上?”
“谁知道啊,据说是为了省钱,这样的地不是不值钱嘛。”
孙师傅说着抽了口烟,望着黑漆漆的夜色,显得有点心神不安。
小陈只是那样听听,对孙师傅的话也只是当个故事听听,压根没当回事,和孙师傅比起来,他倒很轻松。
自顾的,一个人去到院子外撒起尿,吹着口哨,晃着身子。
正悠哉的撒着尿呢,突然对面的草丛里窜出一条黄色的长身子,吓得他立马缩住,尿都跟着洒了一鞋。
等看清草丛里飞快闪过的东西是黄鼠狼时,他气的骂了一句:“该死的畜生,早晚弄死你。”
那黄鼠狼好似听到他的骂声,竟停下窜跑的身子,朝着他看了看。
小陈气急,一边扯住裤腰带,一边弯身捡起地上的石子,朝着那黄鼠狼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