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张国全正在埋头干活,不管村民们是因为受到杨雷英雄事迹的鼓舞,还是为了免费半年光照,反正他张国全就是为了
别人可以不干,他得干,还要比别人干的更卖力。
本来对杨雷二叔的这场闹剧也没太在意的,谁知发展到现在这般地步,二叔的不依不饶,赵春牛坚定的保留自己的意见,谁也不让谁一步。
赵春牛看着二叔耍无赖的样子,俨然来了兴趣,袖子一捋,对二叔说:“我也不抓你了,也不往村集体上面扯了,现在就是咱爷俩的事,你要是再这样无理取闹,那我作为后生可要和你好好说道说道了。”
二叔急了,他还真不怕赵春牛把他抓起来,反正他自认为没有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真把他抓起来,看他这个村支书还能不能让大家服众。
没想到赵春牛话锋一转,变成了爷俩的事,和村支书没啥关系了。
这让二叔急的破口大喊:“你想咋个说道,啊?”
赵春牛捋着胳膊:“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咱爷俩摔一跤,当然,我不是故意要摔你的,全然是因为雷子喜欢看,对吧雷子?”
杨雷还在拍着手:“喜欢,喜欢,打他。”
赵春牛摊摊手:“你看。”
赵春牛是想,既然拿你没招,也不能真的把你抓起来,索性给大家看看热闹,好让杨雷一家出出丑。
二叔气的指指杨雷,最后又指着赵春牛,半天说不出话:“你……”
杨雷蹦着跳着,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张国全,张国全当然看到了,可能别的村民看到也只当杨雷胡乱看着玩呢,可张国全知道杨雷是在装傻,他看向自己,那就不是随意的一撇,那是在向他求助呢。
当赵春牛不由分说的抓住二叔的裤腰带,准备提起来再摔向堆好的河沙上时,张国全快步走了过去,握住赵春牛的胳膊。
“赵支书,这么做不好吧,二叔的身体可经不住你摔啊。”
“呵呵,国全啊,不碍事,就是爷俩闹着玩,不会把他这把老骨头摔散架的,还有啊,我现在可不是以村支书的身份,而是以侄子的辈份,爷俩开开玩笑不是很正常嘛。”
赵春牛不给张国全说话的机会,也不给二叔撤着身子拒绝的机会,当即就把二叔提的脚离了地,他是真有劲。
张国全上前一把抱住二叔的腰,暗自用力扯开了赵春牛的胳膊,在别人看来,可能只是随意一扯。
张国全平视着赵春牛说:“赵支书,大家都在干活呢,你刚才口口声声说不要大家耽误干活,要是大家完不成今天的任务,你这个村支书可当的不称职啊。”
赵春牛明显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哎呀,还是国全有觉悟,大家都要向国全学习啊。”
张国全没打算给他面子,不由的说:“大家不用向我学习,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在干这份工,我张国全也不例外,也是有自己利益的,谁都不要把谁想的太高尚。”
最后一句,他是看着赵春牛说的,也希望他不要再拿杨雷的事安到开采河沙上了,一边利用杨雷,一边贬低杨雷,这不光彩。
看着赵春牛眯起的眼睛,张国全毫不畏惧的说:“赵支书,你也是有利益的,要说做这件事,只有杨雷在纯粹的去做。”
再说下去就没意义了,赵春牛是明白的,挥挥手让大家接着干活。
二叔气呼呼的拉着杨雷走了,还不忘回头冲着赵春牛喊:“早晚你要遭报应的,等着吧。”
赵春牛耸了耸肩,作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一颗飞来的枪子,或者一片爆炸的碎片都能随时要了你的命,报应这种事他显然没当回事。
有报应吗?张国全以为是有的,而且很快就来了。
比起是赵春牛的报应,不如说是全村人的“报应”。
这个春天,对于村民们来说真是太遭了,阴雨绵绵,几乎没有好天的时候,就这样赵春牛也不让大家歇息片刻,继续赶工,谁要是完不成工,拖了村集体的后腿,工钱取消,半年的免费光照同样取消。
都干到这份了,谁也不想在快完成的时候取消啊,受点累就受点累吧,委屈也委屈点吧,大家加把劲,干完了不就好了嘛。
这鬼天气可真是遭罪,天天衣服就没有干燥的时候。
这样的鬼天气,庄稼地里的麦苗是喜欢的,天天叶子上挂着水珠,灌入根里,长的那叫一个疯,绿油油的。
张国全在劳累之余,也是颇为喜欢这样下着细雨的日子,躺在屋檐下,打开收音机,到了点听一听单田芳的白眉大侠,白鸽也是爱听的。
她更喜欢听里面放出来的曲儿,张国全常常摇头,没有羊倌儿唱的好听,羊倌儿的嗓子可真没有人能比,就是老下雨,张国全也不能听到羊倌儿唱的曲儿了。
但他现在有了收音机,这里面的世界可太大了,各种时事新闻听的他极其认真,那求知若渴的样子,看的白鸽都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