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夜长,大金牙喊起张国全的时候,天还没亮。
张国全坐起身子,望着窗外一片漆黑。
“胖子,一晚上你死哪去了。”
他的声音略带慵懒,说出口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惊讶了一下,他记得很清楚,昨晚女人的声音便是这样,像蚊子一样在耳朵旁嗡嗡叫,怎么挥也挥不走。
大金牙怕受到责备,撒谎说:“哥哥昨晚儿一直在,哪也没去。”
“真的?”张国全记不清太多细节,他只记得那女人是会所的老板,说可以帮他找朋友,之后喝了一杯红酒,然后就醉了。
来到屋子里后,女人又说让他在这里等一下,他的朋友马上就来。
再往后的事,他什么都记不住了。
要是仔细去回想,脑袋会立刻涨的发疼。
“当然是真的,哥哥还能骗你。”大金牙边说,边拿起床边的外套:“来,衣服穿上,咱得赶紧回去了。”
张国全接过衣服穿在身上,动作却很缓慢:“胖子,红酒喝不醉人吧?为什么我昨晚儿?”
到现在想想,他还是一阵担忧,以前也有喝醉的时候,可不管再怎么喝,也不至于完全断片,什么都想不起来。
尤其是……他心里还有最担忧的一件事,但没好意思直接问大金牙。
“咋不醉人,别看红酒度数小,后劲那是相当的大,喝多了照样不省人事。”大金牙煞有其事的解释着。
大金牙喝过不少红酒,他说的应该有理可依。
可仍然没有打消张国全的顾虑,半信半疑的说:“是吗?”
“你看?又不相信哥哥了,哥哥还能骗你。”大金牙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小声说道:“话说,你昨晚儿玩的应该挺开心。”
张国全噌的一下站起来:“你什么意思?昨晚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看到了什么!或是听到了什么?你昨晚到底在没在?”
猛一激动,头疼更剧烈了,这喝醉的后遗症反应也太大了,差点站不稳。
和头疼相比,他更急于知道答案,而答案只能大金牙来告诉他。
眼见他情绪这么激烈,大金牙赶紧安抚的说:“在呢在呢,什么也没发生,哥哥的意思是说,那娘们能让你睡她的屋子,八成是对你有意思。”
哪怕大金牙这样解释,仍然没有让他完全相信,可是,他又只能选择相信,谁让他什么都记不住了呢,真该死,怎么能在这里喝醉。
万一……他有些后怕,万一因为喝醉酒,做出什么对不起白鸽的事情来?可真是百死莫赎了。
大金牙的话还在继续:“哥哥知道你是什么样的性子,向来清清白白做人,知道你对那女人没兴趣,这不,一大早的把你喊起来,咱赶紧走人。”
望着外面快亮起来的天光,张国全也这么想,那女人不知为何要纠缠于他,表面上看没什么问题,一番好意,可他还是觉着有些不正常,只是不知道,现在醒悟还来得及吗?
当然,离开是来得及,他马上穿好外套,随着大金牙往外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能闻到外套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这种味道来自于谁身上,他再清楚不过。
只能努力说服自己,一定是女人扶他的时候,所沾染上的。
他一边心虚的拍打衣领,一边随口问道:“胖子,你对那个女人了解多少?”
胖子不以为然的回答:“没多少了解,听人说是这会所的老板,好像跟那个冯培文也有些关系,至于是什么关系,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想想也知道,男女不就那点事。”
大金牙纵横于江湖多年,对男女那点事早看透了。
一边走,一边颇有信心的分析道:“在这世上,有时候可怕的不是男人,往往是一些女人。
男人你还有办法对付,可一旦女人做出一些事,沾染上你,就像这衣服上的香水味一样,拍也拍不掉。”
大金牙的话,似是点醒了张国全。
所有话中,他只记住了一个名字。
冯培文?怪不得女人年纪轻轻,当上了高档会所的老板。
这都不重要,女人有那种姿色,免不了有些男人会为她着迷,即使大手笔的花销,也不在话下。
换句话说,那是女人生存的另一种本事,他不喜欢女人以这种方式生存,但世间的事那么多,哪是他看不惯,就不会存在了。
他现在只关心这个女人和冯培文有关系,继而女人接触他的时候,会不会有别的目的。
在陌生的女人面前,他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魅力,会让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投怀送抱。
那现在回想一下,女人接触他,似乎怀有一定的目的。
如此一想,记忆中的碎片慢慢组合,却无法组成完整的片段,他想起那女人当着他的面脱衣服,想起女人光滑白净的身子。
但是他又不确定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下,男人对女人产生的臆想?还是真实存在发生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停住脚步,不能就这么走了,必须得求证一下,要不然他带着这种自我怀疑,是无法安心的。
而想得到求证,最直接的办法,当然还是要去找那个女人,当面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