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闽江早断定沈炼不是普通的商人,从他看到那五大袋子佛郎机人用的金豆子时,就猜到了他和钦差特使有关系。
等沈炼和姜瑜他们安抚好闽江船厂的百姓之后,他们返程时因为突然下雨,不得不找个酒楼吃晚膳,等离开酒楼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沈炼走到巷口偏僻的角落里,就和身边的人打了个手势:不对,从酒楼出来时,我们就被跟踪了。
李七叶和李子染都是千里杀一人,事了拂身去的好手,当即对视一眼,对着沈炼和姜瑜他们比划了个手势,就瞬间消失了。
沈炼打了声短哨,示意李子染他们别打草惊蛇,让姚晟给他们中蛊虫即可,姚晟和小涛也立刻跟了上去。
前后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李子染他们一行人就回到了沈炼的身边。
“是什么人跟踪我们?”姜瑜好奇的问。
李七叶回答:“是佛郎机首领苏萨迪尔的亲卫,他们是在酒楼吃饭,但意外碰到了我们,可能是从下午火铳营的形容中拿到了我们的画像。”
“姚晟给他们种的是新培育的蛊虫种下半个时辰后,让他们做什么,就会做什么,会听从召唤,到时候我们可以问个清楚
。”小涛主动说道。
当天瓦上,沈炼让姚晟召唤种下蛊虫的苏萨迪尔的亲卫,询问之后他们说因为闽江船厂的事情,苏萨迪尔很生气,和白电市舶司黄静瑶发生了不愉快,所以勒令亲卫私下调查跟踪沈炼和姜瑜为首的富商。
同时,还意外知晓安插在裴府的孔振和沈攸之也被监视了,因为裴明洲想要私藏逍遥丹,所以没按照提刑按察司巡海道副使吴桐的吩咐把十几粒逍遥丹给裴永宁付下,以至于本该失心疯的裴永宁被救了回来。
“难怪之前孔振大哥找姚晟要医治专用的蛊虫呢,当时我只顾得上和姚晟吃壕镜的糖饴,都忘记和老大汇报了。”小涛补充了句。
沈炼从得知裴永宁的病情后,就让沈攸之和孔振全权处理裴府的事情,他则是嗲这姜瑜他们顺着李兆仁这条线来深挖黄靖骁和苏萨迪尔的线索。
一行人兵分两路,孔振的手下还有三个兄弟,外加何从文招募的那些当地义士,所以大家兵分两路,却都查到了有用的线索。
沈炼觉得姚晟这次新培育的蛊虫小果不错,便让他辛苦一下多培育点,然后次日趁热打铁单独约李兆仁去品香楼,这次
碍于条件特殊,毕竟佛郎机的受凉苏萨迪尔都和市舶司黄靖骁闹僵了。
“长话短说,我得赶紧回去,姐夫那儿盯得紧。”李兆仁急切的说道。
“这是出事了?”沈炼和姜瑜故意装糊涂,一前一后的询问。
姜瑜也接话:“难道兆仁兄返回了,不肯帮我表哥招揽那些船工船匠了?”
李兆仁摆了摆手:“现在顾不上说这些了,我答应的事情肯定办到。”
“蛊毒的事儿弄好了,在这里,你把盖子打开放在那贴身护卫的枕头上或者被褥上即可下蛊的,记得给蛊虫喂你的一滴血,这是认主。”姜瑜长话短说。
实际上蛊虫的主人是姚晟,毕竟是姚晟养的蛊虫,谁的血都没用,方才的话是糊弄李兆仁的。
“这么快啊,那我先谢谢你们兄弟了。”李兆仁眉开眼笑起来,拿上瓶子就要走。
沈炼拦了一下,借口送他,继续提醒:“那些船工船匠的事儿,你得多帮忙,耽搁一天我就少赚一天的银子呢。”
“放心,给我2天时间,保准弄好。”李兆仁信誓旦旦,实际上从姐夫黄靖骁和苏萨迪尔争吵后,闽江船厂的活儿黄靖骁肯定不会给佛郎机人,再加上
小福子按照沈炼教的给李兆仁洗脑,故意把造船业的黑幕都说出来,以至于迫不及待要让沈炼和姜瑜这种人傻钱多的人来收拾闽江船厂的烂局面。
现在佛郎机葡人的首领苏萨迪尔也下令不在用大明造的船,为了和黄靖骁斗气,连带着大明的船工船匠都不用了,以至于船业贸易一落千丈。
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都是沈炼和姜瑜他们早就预料到的,而且借着刘闽江的影响力,大小船厂都配合默契,传递舆论压力,故意挑拨佛郎机葡人和市舶司的关系,制造矛盾,让双方势如水火。
最终还引起了渡口的暴动,巡街的士兵和佛郎机的士兵都大打出手,沈炼借机让船工们撞出受伤的样子,在暴动中被殃及。
这下积压的民愤彻底引爆,沈炼计划中的大罢工正是拉开序幕。
暴动时间受伤的船工们帮着绷带,夹着拐棍都聚集在市舶司门口。
这天阳光明媚,船工们聚集在一起,人数越来越多,围观者也络绎不绝。
刘闽江为首的船厂掌柜振臂高呼:“兄弟们,今天是我们海上家族史上重要的一天!我们要让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人看看,我们团结起来的力量
!”
“佛郎机国的翻译洋毛子欺人太甚,殴打我们大明朝的巡街时并,打伤我们渡口的船工几十人!”
“市舶司的司长要为我们这些百姓做主啊,咱们才是壕镜澳门的主人,怎能让翻译骑在头上拉屎!”
围观者中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表现出担忧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