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的眼神越发冷了几分。
子夜过半,派出去调查的心腹柳青总算打探到了消息。
沈炼坐在书房里,正在案前提笔勾画核对那些新政推行后整理的账册明细。
“老大,奚月宁那边没什么异动。”
柳青主动解释道:“我调查过了,她之所以知道万荣在飘香院,是因为她下午刚命人来飘香院查这个月的账册,而且飘香院是妓院里规格比较高的,出没的权贵比较多,所以都会亲自盘问的。”
沈炼的指尖捏着紫毫毛笔,问:“那王家钱庄那边接触过后金死士的掌柜呢?人在何处,有没有连夜离开?”
“那掌柜名叫薛洋,他在高指挥使离开后,确实做马车去了王戎的外宅,可惜没见到王戎。”
“原本我是想着将人先带回来的,可他进入王戎的外宅后,始终没出来,我让一个兄弟趁着天黑摸了进去,得知那薛洋还在,估计是知道事情太大,不敢耽搁,所以死守这王戎回去吧。”
沈炼皱了皱眉,如果奚月宁没有可以的地方,那么王戎难道对钱庄的事情一无所知?他总不会是真的买醉逍遥吧。
“柳青,那个钱庄掌柜薛洋进入王戎的外宅后,是否有人去找王戎通
报此事?”沈炼问。
按照王戎的习惯,他即使好色,也分时候,生意上的事情绝不会耽搁了,否则他老爹能禁他一次足就会有第二次。
按照席恒所王戎是十分惧怕和敬重这个父亲的,尤其是怕家法伺候。
或许薛洋这个钱庄掌柜进入外宅之后,有人知晓事关重大,提前去给王戎通报了呢?
“老大,我们赶过去时,薛洋已经进去了,这期间出入的奴仆确实有几个,但人手有限,没能每个都跟踪。”
柳青回话的同时看向沈炼,问道:“飘香院那边不是有兄弟守着嘛,或许会知晓的。”
“那你赶过去亲自确认一下,若是有奴仆给王戎通报,最好立刻阻止,如果已经通报给王戎了,吩咐自家兄弟抢先一步将薛洋带回来!”沈炼吩咐道。
“这个……”
沈炼看他面露犹豫之色,猜到他在担心什么。
“王家的靠山是阉党魏忠贤,你是怕我擅自捉拿了王家的钱庄掌柜,从而引发阉党的不满,对吗?”
听完沈炼的话,柳青点了点头。
“老大,这次我们跟你来江南办差,无论是东林党的也想,还是阉党的九千岁,他们都提供了不少帮助,何况还拿牌了锦衣卫帮忙
,若是懂了王家的人,只怕会很麻烦。”
沈炼搁下手里的毛笔,手肘撑在案几上。
“可若是让薛洋将后金死士传递的消息走路了风声,只会更麻烦。”
沈炼解释道:“关于在辽东救助后金战俘查哈其的事情,一旦泄露,凭王戎对我的怨恨程度,只怕会反咬一口,说不准还会给我扣上叛国罪名,事关重大,阉党那边我自会斡旋,你且先捡着要紧的事办。”
“好,那我立刻赶过去。”
这天夜里,沈炼右眼皮挑个不停。
他脑海里走马灯似得有无数的画面闪烁,尽管他没有范继明那种过目不忘,倒背如流的本事,但也尽可能的将发生的过的事情可子啊心里,一旦涉及到就会从记忆库里提档,然后反复琢磨。
正如沈炼和柳青说道额那般,只要后金的死士传递出消息,必定会引来无妄之灾,
李自成特地从辽东赶来江南,而且还带着查哈其的密信,后金的死士审讯中也提到了范文程安插的辽民细作频繁传递的消息出现问题,怀疑有内鬼,此事若是坐实。
凭王戎和沈炼之间的罅隙,他随时能够反咬一口。
到时候黑的说成白,只怕是捉不到狐狸还惹的一身骚。
因此沈炼今晚唯一的选择就是组织钱庄掌柜薛洋和王戎之间的碰面,这个薛洋肯定知道了什么,否则人为什么会私藏后金死士买通回落的银票。
这深夜之中早已是暗流涌动。
沈炼好不容易拥有了如今的地位和权利,决不能在这儿出现岔子。
江南的差事他办的很好,东林党和阉党之间的缓冲地带也越发兼顾,无论这个钱庄掌柜薛洋从后金死士哪里知晓了什么都必须让他揽在肚子里。
否则意味着沈炼会从主动变成被动,到时候王戎会再度兴奋作浪。
高崇这边也明白沈炼的为难之处,他并没有过多追问。
沈炼去辽东后做了什么,接触过什么人,高崇有过猜测,但他没忘记如今稳坐北镇抚司指挥使的位置多亏了沈炼的帮衬。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我听你前后出去了两趟,方才我瞧见柳青也神色紧张的有出门了。”陈乐瑶主动推门走了进来。
沈炼也没瞒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江苏了一遍。
“关于查哈其的身份,以及对后金安插耳目的细节,我并未和魏忠贤明确提过,但熊廷弼是一清二楚的,也将计就计让后金的皇太极吃了不少亏。”
“但眼下后金
安插死士来江南毒杀我的事情,绝对是长期密谋的,唯一的漏网之鱼也子啊李自成的帮助下捉拿回来,尽管他受了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