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到她还可能变成魔。
如果明天看见了,哪怕近日对她疗伤的事诸多感谢,但修士天生骨子里痛恨魔族,他们真的能对她毫无芥蒂吗?
虽然她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若挑明,今后在无争仙府不会有太舒服的日子过。
她是可以离开的,一走了之,但那也让长圣达到了目的。
一旦她失去力量,开始逃避闪躲,被人排挤,他的目的就已经达成。
魔神不愧是魔神,走的每一步棋,不管你如何选择,他都有利于不败之地的角度。
薛宁正想得入神,忽然被蒙住了眼睛。
视觉消失,一片漆黑,如果不是能感知到秦江月的气息和温度,薛宁会觉得有些害怕。
她到底是经历了一场魔化,虽然找到了解决办法,但那些在黑暗中挣扎,一个人孤零零在湖边望着天空中微光的感受,深
() 深刻入她的骨血。
薛宁身子颤抖了一下,听到秦江月问她:“能感受到什么吗?”
……什么意思呢?
薛宁迟疑了一下缓缓道:“你的手很凉……?”
秦江月似乎笑了一声,然后说:“还有别的吗?”
“……你身上很香?”
叹息声响起:“别管我,感受你自己。”
薛宁困惑地皱起眉,细细感受自己,除了血流的速度和心跳呼吸,什么都没有。
于是她直白回答:“心跳呼吸?血在流动?”
秦江月温声说:“正是。你方才说我手凉,但你的体温是热的。你在呼吸,血在流动,说明你活着,活得很好。”
秦江月慢慢拿开手,光回到薛宁的视野当中,她缓了一会,渐渐看清楚他的脸。
他坐在有风的地方,风吹起他朴素飘逸的白色发带,与墨发轻轻飞扬,清冷寒萧。
“魔气在你体内所剩无几,却始终无法彻底消除,用你日益精进的净化之力也不行,它成了你的困扰,让你今日不管做什么选择,都无法完全坦然放心。”
秦江月的声音和着温暖的风而来,薛宁闭上眼,重新感受黑暗和温暖的风。
“它给你带来的不安,强烈到让你甚至无心去感受已经夺回来的更多生命力。”秦江月解释说,“没什么可怕的,夫人。你比它强大许多,即便你缺失的力量,也是被魔神强行夺走,不是他所谓‘赐予’你的。诡辩者给予的力量,从来不曾赋予你更多,你也不会输给这样的力量。”
薛宁一直闭着眼,听着耳边娓娓道来的话语,有些迷茫道:“你跟我说起慕妏的机缘时,也提到过如今的她和我打一场,都不一定谁胜谁负的。”
怎么现在又说她不会输给这样的力量呢?
所以还是为了安慰她吧?
秦江月捧住她的脸,她下意识睁开眼,他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
“你我所说的胜负并不一样。”秦江月认真地看着她,“夫人,胜负在你心中,不在明日斗法的道场上。”
捆缚在心脏周围的魔气叫嚣着,薛宁所有的迷茫都因为这句话消失不见。
胜负不在道场。
在她心中。
薛宁彻底清醒过来。
这天夜里,薛宁罕见的没有修炼。
天一黑她就拉着秦江月上床睡觉了。
帷幔落下,轻纱飞舞,水上仙阁四季如春,飞瀑悬下,美景如画。就连夜晚的风都带着怡神静气的花香。
薛宁侧身抱着秦江月的腰,让他背对着自己,面颊抵着他的背,感受他与自己几乎一致的呼吸。
“明天你会去看我斗法吗?”
半梦半醒间,她迷迷糊糊地问。
秦江月翻过身来,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
“我当然会去。”他理所应当道,“我去为你摇旗呐喊,擂鼓助威。”
薛宁本来都快睡着了
,听到这么一句话不由笑醒,睁开眼看着他,眼睛亮晶晶道:“想象不出来你做这些事会是什么样子。”
她浑身一抖:“不行,太瘆人了,你还是别了,你只要出现在那里,让我可以看到你就足够了。”
秦江月亲了亲她的额头:“好。”说完,又顿了下才问,“还睡吗?”
天色还早,还可以睡,薛宁正要回答,就感觉他的手落在腰间细细摩挲,意味深长。
薛宁:“……我明日还要斗法。”
秦江月认真点头,一眨不眨地凝视她道:“我本来没想做什么。”
本来……那就是现在改变主意了。
薛宁脸开始发红:“那、那你为什么又想了?”
秦江月忽然舔了舔唇。
薛宁心里咯噔一下,头脑发昏。
“我只是突然想到,不能事事都要你靠自己,若是如此,要我这个夫君有何用?”
薛宁愣了愣,忙说:“你今日开解我何其重要,怎么会没用?”
秦江月否决道:“那种事人人都能做,不是非我不可,我想到一件只有我能做的事。”
薛宁想说,那种事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因为不是人人都能想到他那个水准,还能讲出来让她心中明朗开阔。
又好奇:“你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