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安赶往杜阳那边时, 常山王卫斌正在庄园里遛马。
春日万物生长,一派生机勃发,那马儿身形健美, 在马场上恣意飞奔。
常山王春风得意。
他同下属丁展谈论起汶阳甘将军攻打俞州一事,丁展认为俞州多半会栽在汶阳和金林两军手里, 毕竟实力悬殊委实太大。
常山王道:“俞州虽然没多少兵, 但那火器却威猛, 就算两军要把他们吞并,也得费不少心思。”
丁展点头,“是这个道理,不过坐山观虎斗, 让他们三家斗得越凶狠才越好。”
常山王:“金林王太守是个喜欢占小便宜的人,此人心胸狭隘,成不了大器。
“汶阳甘宗群是朝廷里的老将, 心盲眼瞎被楚王收服,也是个脑子拧不清的, 他俩凑到一块儿, 倒是挺配。”
两人正议论着, 忽听差役来报, 说探子打听到俞州那边差人去了允州宝郡。
听到这话, 常山王不禁愣住。
丁展诧异道:“允州离俞州那边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他们跑到这边来作甚?”
常山王挑眉, 问道:“可知因何缘故来了这趟?”
差役答道:“不知。”
常山王做了个手势, “继续盯着。”
差役退下。
常山王再也没有遛马的兴致, 满脑子都是困惑,他百思不得其解,这个节骨眼上俞州那边派人来作甚?
丁展也是一头雾水, 困惑道:“难不成是来求援的?”
常山王翻了个白眼儿,“待允州发兵过去,只怕那边连灰都没了。”
丁展闭嘴。
陈安抵达杜阳后匆匆送上拜帖到王府,常山王正准备外出,接到仆人送来的拜帖,一下子就乐了。
他还奇怪那俞州的举动,却不曾想居然找上门来了。
“去把丁展他们找来商事。”
仆人应声是,下去寻人。
待陈安由王府家奴引到前厅时,那边坐了好几位常山王的心腹下属。
陈安朝常山王行跪拜礼,常山王做了个起身的手势,说道:“俞州正是混战的时候,你们的大长公主怎么还有心思把人往外派?”
陈安笑了笑,答道:“这不是给常山王你送机会来了吗?”
常山王挑眉,不卖账道:“前阵你去了一趟允州,这会儿又来我杜阳,其心不正。”
陈安还是保持着笑脸,“常山王说笑了,我们俞州被困不假,可是允州和杜阳的机会到来也不假。
“上次大长公主召开讨伐大会,杜阳这边积极响应打楚王的泉州,是个硬茬儿,我等万分佩服。
“只不过那允州实在狡猾,还想坐山观虎斗,从中捡便宜,好在是有惊无险,最后双方总算协作夺了泉州,重创楚王。
“我俞州斩钟林大军,你们杜阳剿泉州老巢,双剑合璧方才把楚王的一半兵力给削掉了,着实不容易啊。
“这次楚王跟俞州死磕,派了汶阳十万大军前去围剿,楚王手里只留下京畿那点兵力,杜阳和允州可还坐得住?”
常山王瞥了丁展一眼,没有吭声。
丁展忍不住道:“你俞州休要给我们挖坑。”
陈安摆手,“允州那边已经蠢蠢欲动,若不是碍于杜阳这边侵占老巢,只怕早就打到京城清君侧了。”
听到这话,常山王坐不住了,皱眉道:“你可莫要诓我,何政那老乌龟岂有这般大的胆子?”
陈安摇头,“允州手里握了一十多万兵,现在甘将军被拖延在俞州,倘若允州发兵去夺京畿,那甘将军难不成还能飞过去救援?”
常山王:“……”
陈安双手奉上求援信函,说道:“所以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正是你们杜阳和允州再次协作掌控京畿的机会。”
丁展上前接过,呈递到常山王手里。
校尉冉济冲道:“你俞州被围困,却来拖我们杜阳去蹚浑水,这算盘响得只怕连京城都听到了。”
陈安看向他,“此话差矣,你们攻占了京畿,俞州能得什么益处?”又道,“就算甘将军得知楚王被围剿,也是爱莫能助,我俞州除了能稍稍动摇他们的军心外,该打的还是得打。”
冉校尉沉默不语。
常山王看过信函后,说道:“允州那边真打算攻京畿?”
陈安点头,忽悠他们道:“目前楚王手里只有十六万兵,京中两万禁军,升平十四万,若非杜阳紧邻允州,他们防范被你们趁虚而入,岂会白白错过这次的机会?
“话又说回来,俞州被楚王围剿本与诸位没有任何利益牵扯,可是一旦俞州被吞并,那金林迟早遭殃,楚王的实力就会再次壮大,到时候全力围剿允州和杜阳,你们可受得住?”
常山王沉默。
丁展不痛快道:“你休要危言耸听。”
陈安:“这可不是危言耸听,这是事实。
“眼下楚王视俞州为眼中钉肉中刺,把火力集中在打压俞州身上,才让诸位有得机会喘息。
“一旦俞州被灭,楚王势力壮大,下一个目标又会不会是他的老巢泉州呢?
“那允州的眼光可要深远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