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内心的无奈,说道:“莫要哭,我是去守你阿翁,心甘情愿去的。”
梁严泣不成声。
武安平静地离开了乾政殿。
此后京中的王室相干人员皆被幽禁,禁止与外面的任何人接触。
面对俞州的讨伐,楚王万分气恼,他底下的智囊团出主意,尚书令文崖说道:“不过是一群各怀鬼胎的乌合之众,丞相无需放到心上。
“那允州何氏虽然手握二十多万大军,但与杜阳常山王卫氏不睦,他们两家断然不会因为俞州号召就合谋前来讨伐。
“朝廷只需稳住允州何氏便可,给他们加官进爵,总不会推拒。”
秦太尉也道:“文崖说得不错,一群乌合之众,皆是贪小利之人,怎么可能齐心协力?”又道,“更何况召集他们的还是一个妇人,一介女流和一群土匪,能造出什么事来?”
听他这么一说,楚王的心里头似乎也好受了些,阴沉着脸道:“一个妇人罢了,什么狗屁镇国大长公主,那俞州区区万兵,能掀得起什么浪来?”
秦太尉道:“所以丞相不用太过焦虑,只要咱们把京中的局势控制住,莫要让那群人钻了空子,该拉拢的就拉拢,该挑拨的就挑拨,料他们也整不出什么名堂来。”
当时他们这群大老爷们根本就没把俞州那些人放在眼里,说到底还是瞧不起女人。
在他们刻板迂腐的观念里,一个女人纵使她再厉害,难不成还有帝王之才?
且那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想凭区区俞州就来撼动京中的局势,未免太过天真。
楚王采取了文崖的建议,对那群人该拉拢就拉拢,该挑拨就挑拨,就不信他们还能抱成团。
而另一边的俞州河城陆续聚集了不少英豪过来,大街上时不时有官差巡逻,防治安。
还有日就是召开讨伐大会的日子,州府里异常忙碌。
待到讨伐大会正式召开的那天早上,梁萤起了个早,吩咐谭娘替她整理妆容。
赵老太也过来帮忙。
梁萤要求谭娘把妆容下得重些,镇得住场子才行。
她的发髻是赵老太亲自梳的,高髻,佩花钗,耳侧留有垂髾。
脸上敷铅粉、抹胭脂,画的眉毛细长,是常见的远山黛。
唇妆上窄下宽,还点了面靥。
穿的衣袍是杏黄-色,印有缠枝莲纹,衣襟为素白,质地厚重,款式上俭下丰,袖口肥大,束腰,裙长曳地。
脚上是一双云头锦履。
整理妥当后,梁萤站到衣冠镜前打量铜镜中的自己,抬了抬下巴,甚是满意。
赵老太笑眯眯道:“到底是金枝玉叶,光站在那里就有排场了。”
谭娘也夸赞道:“阿萤生得俊,穿这身顶好。”
梁萤问:“镇得住场子吗?”
谭娘点头,“能,端方雅重,叫人不敢亵渎。”
早上他们还要祭告天地,看时候不早了,外头的赵雉过来催问。
梁萤由谭娘搀扶出来,赵雉看到她时不禁愣了愣。
那女郎一身端方贵气,给寒冬增添了一道亮色。
杏黄极衬她。
年轻的面庞不说话的样子显得沉静,一双灵动的桃花眼若是在收敛着打量人时极具穿透力。
他知道她生得抢眼,却从未见她这般浓墨重彩的样子,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通身都是不可侵犯的端庄肃穆。
赵雉无端地严肃起来,甚至有些不自在。
梁萤高昂着头颅,身体挺得笔直,故意喊了一声,“赵州牧。”
赵雉应了一声在。
梁萤伸手,他很识趣地上前搀扶。
梁萤暗搓搓掐了一把他的掌心,赵雉吃痛,她偏过头问道:“我今天俊不俊?”
赵雉回道:“俊。”
梁萤这才满意了。
赵雉把小祖宗搀扶出去,时不时看她,梁萤问:“你看什么?”
赵雉答道:“似乎长大了,比才来蛮鸾山的时候高了许多。”
梁萤掐他,却被他捉住。
那时他爱极了她那种天生的反骨力量,仿佛蕴藏着无限的蓬勃生机。
她无疑是强大的,娇弱的躯壳里装着爆发力骇人的内在潜能,狡猾的时候堪比狐狸,庄重的时候又好似凛冽神明。
身后的谭娘瞅着两人,抿嘴笑。
当真是一对璧人。
赵雉一袭玄色大氅,头戴玉冠,通身都是内敛的英武神俊。
两人站到一起,如果说梁萤的亮眼中带着视觉冲击上的“飘”,那赵雉的“沉”,则把二人拉到了一起。
州府里的所有官员都到齐了,两人过来,所以人行礼。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梁萤正式的样子,气质沉静,不怒自威,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力。
两人带州府官员去祭告天地。
上午辰时刻,各路诸侯陆续进入州府衙门的议事大堂。
梁萤跪坐于正中央的桌案前,上身挺直,双手放置于双膝,目不斜视。
桌案上摆放着天子赐予的金册和公主宝印,昭示着她的无上权威。
议事大堂门口的傧相宣报进来的诸侯身份,但凡入门者皆自报家门朝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