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的表现也让黄娟脸色暗沉。现代社会, 十七岁还是在上高中,整日忙着功课的年纪,没那么成熟那是正常的, 学生的任务就是学习嘛,与现实世界是有些距离的。
但在古代,十七岁的人都已经成家立业了, 男子承担养家的责任,女人要生儿育女, 负责家里的事务。两者简直根本不能说是同一种生物了。
张华虽然父母双亡, 但也给他留下了一份家业, 不算多么富贵吧,也够他维持中等的生活了。还有,张家是内务府世家,历代都是管理皇庄的管事,相当于是庄头, 这份工作, 是可以父子传承的。做得好了, 其中的油水也是很不少的。虽比不得做官的显贵, 但在普通百姓看来,那就很让人羡慕了。
张家也有些亲朋好友,但凡张华勤勉肯干些, 人知道上进, 他也能疏通了关系, 在那些人的帮衬下,得到一份差事的。可见他的表现和人缘,让人想援手都不愿,或者不敢, 这样的人,哪里还有出息,能给尤灵静撑起一片天来?
张华的相貌也只是平常,黄娟听着他在自己面前翻来覆去地诉说两家的情谊,自己对这门婚事的诚心和对尤灵静的倾慕,心中渐渐不耐烦起来。之前大家都没见过面,就是陌生人,哪里来的如许深情,真正虚伪!
倾慕尤灵静?张华都不知道她是高是矮,是胖是瘦,竟然就倾慕上了?不过,也不妨碍他寻花问柳啊!黄娟心中冷哼一声,如果他说话实在一些,表示尤灵静是他未婚妻,他心中也是惦念着的,那黄娟还更能接受一些。
“华哥儿,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你家老爷、太太只有你一个儿子,他们在天有灵,也是希望你能好好过日子的。不知你这几年来是怎么安排的,你张家几辈子做的都是内务府的差事,那你年纪也已经到了,如今是子承父业了吧?”黄娟打断张华的话,直截了当地发问道。
“呃,这个,这个,前几年我在家守孝,因此......因此未出去做差事。”张华支支吾吾地回答。
“在家闭门读书也好。”黄娟其实已经把张华的情形打听过了,故意满脸欣慰地道:“华哥儿如果学业有成,改换了门第,更加能告慰张家大哥、大嫂的!”
“那华哥儿的孝期也已经过了,如今是在哪家书院里读书啊?华哥儿只管告诉我,尤家在京城里人脉不太多,但姻亲贾家可是钟鸣鼎食的人家,我可以去求我那大女婿给华哥儿换个更好的书院,你可千万不要客气!”
张华闻言涨红了脸,非常难堪地低声道:“这,我为了守孝,是在家里读书的。”
黄娟脸色顿时冷了,这当面撒谎的,可见人品不正。如果他坦然承认自己的不足,黄娟还会称赞他一句至少还实诚。
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草草了之了。张华还说给尤灵静准备了一份礼物,意思是想见一面,黄娟以‘于理不合’婉拒了。
张华初次不好说太多,只得怏怏离去,心中思量着回去后要找个与自家相熟的太太上门来说合,催促尤家早日把婚事定下来。有婚书为证,张华觉着自己心中有底的,如果尤家悔婚,那他必然要大肆张扬出去,尤家姑娘的名声就别想要了!
这世界就是如此,哪怕是男方先背信弃义,那女方家里也会被牵连了,被退亲的姑娘谁家会不忌讳呢?女方不肯履行婚约,那更是名声狼藉,万夫所指的!
他看出来,那尤家太太对他是不满意的,但又能怎么样呢?贾家虽然是勋贵高门,但他也打听过了,尤家大姑娘可不是这尤家太太亲生的,与尤家两姐妹更没有血缘关系,哪里会肯惹这麻烦?
但张华也不想和黄娟闹僵了,万一,她一怒之下,不愿便宜了自家,拿着菲薄的嫁妆就打发尤灵静出门了呢,受害的人是他啊!
过了些日子,张华请了一位能说会道的族姑前来,想磨着黄娟早日定下婚期。
“婚期?”黄娟脸色淡淡的:“这些日子我也打听过了,这华哥儿自父母去世后,还在孝期呢,就赌钱、吃酒,寻院子里的姑娘取乐,如今把家中的产业花销了大半。既不读书,也不做正经差事,他想早日完婚,但不知他如何撑起门楣来?一人都过得艰难,再添上一口嘴,两人去喝西北风么?”
“这,华哥儿毕竟年轻,还不懂事,就未免浮浪了些。”那族姑圆滑地劝说道:“不过,男人么,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等到他成了亲,有了妻子规劝,自然就变好了。尤姑娘贤惠温良,自然能.......”
“可他要是没变好呢,须知本性难移!”黄娟冷笑道:“如果他吃喝玩乐败光了家业,难道要让我女儿跟着吃糠咽菜么?”
那族姑不意黄娟这么不客气,话说得如此尖锐,觉着不妙,心中焦急起来,提醒道:“尤太太的意思难道是想悔婚么,这门亲事可是先头潘老爷早早订下的,这拿到哪里都说不通的,尤太太要为尤姑娘和尤家的名声想一想!”
“我倒不是想悔婚。”黄娟淡淡地道:“为女儿未来日子操心,那不是人之常情么?”
那族姑闻言松了口气,不悔婚就好,想想张华那行径,也能理解黄娟的不忿了。谁家摊上这样的女婿能高兴呢,也是那潘老爷糊涂,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