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雨绸缪, 及早想好后路,进可攻退可守!”黄娟斩钉截铁地道。
“什么后路?”大尤氏迷惑不解,自己也人近中年, 难道也像继母这般, 找个人另嫁?且不说贾珍肯不肯让她这般肆意而为, 即使她想再嫁又哪有这般容易的?她不是豪门贵女,也不是绝代佳人, 男人们又不是傻的!
再说了, 她也舍不下宁国府的尊荣富贵啊!天下乌鸦一般黑, 其他男人就是好的了?眼下跟着贾珍,哪怕是外面体面里面苦, 好歹外面也体面了不是!女人啊, 哪里有自己掌控自己命运的自由, 有面子,又有里子, 她可不敢奢望有这等福气。
不是让你另嫁啊!当然,过不了多少年,你就自然能摆脱这渣男了。黄娟哭笑不得,心中吐槽着, 随即不免又觉着感叹起来。这个年代的女人,要想真正过得幸福如意, 那真是难啊!
黄娟给大尤氏明白地讲了自己的打算。那就是既然论势力是比不过贾家的了,那就尽量自己手中多攒银子, 有了充足的钱财, 那才有了底气。哪怕日后有了变故,自己一个人也能好好地过日子。
大尤氏想起荣国府的邢夫人,不禁物伤其类, 黯然神伤。邢夫人在那府里的名声很不好,,没人说她好话。为人禀性愚犟,只知奉承贾赦以自保,家中大小事务,都任由贾赦摆布。儿女奴仆一人不靠,一言不听,还克扣银钱,婪取财货,十分粗鄙。大尤氏本对邢夫人这种作风也暗中鄙弃的。但此时,她却也对邢夫人感同身受了。
其实,自己比邢夫人又体面到了哪里呢?无非是上面没压着一个偏心的老太太,中间没有身份高贵的妯娌让她憋屈,明面上是当家太太罢了,但贾赦再荒唐好色,也没把主意打在儿媳妇头上啊!贾珍身边的小妾、通房什么的,是半点也不比贾赦少啊!自己还不够贤惠宽仁么,贾珍又何尝珍惜过呢?
只是自己的嫁妆并没有那么丰厚,嫁妆里虽也有几处铺子和一处小田庄,这些都由她的心腹下人帮着打理,但收益也是有限的。靠着这些,离开贾家,是绝不能维持眼下的舒适生活,而这日子,她已经过惯了,由奢入俭难!
管家是可以从中捞油水的,但贾珍虽然□□骄奢,但他可不是糊涂人,府上的管家们也是他用惯了的,都是贾家的家生子儿。真正的权力,是掌管在这些人手中,都被贾珍牢牢控住的。大尤氏是继室,在贾家本没多少根基,自己的心腹陪房们虽也看在她的面子上,派了些体面的差事,但并不能帮助大尤氏多少。
因此大尤氏并不敢从公中多捞银子,否则一旦事情泄露,脸上难堪不说,盗窃夫家财物,也是‘七出’之条之一啊。
大尤氏的衣食享受很优裕,一个月的月钱有二十两,贾珍有时也会送她些衣服首饰等礼物。但更多的,也就没有了。论起手中的底子来,大尤氏那与贾老太君、王夫人、王熙凤等真正高门出身的女子是压根不能比的,大概,也比邢夫人会略强些吧。
艰难地诉说着这些实情,大尤氏觉着脸上羞惭,心中空落落的,她着实看不出自己能有什么后路。
“如果往内里没有法子,那就只能琢磨着在外面赚银子吧。”黄娟平静地道:“那府里的琏二奶奶就自己赚了很多银子。”
“她嫁妆丰厚,自然有很多出息。”大尤氏苦笑着,心中羡慕得紧。
“她来钱的法子可绝不仅仅如此啊!”黄娟轻笑着道:“是包揽诉讼,放印子钱,这些由她的心腹料理着,那府里的主子们都不知情呢,嗯,她那姑妈知不知晓就说不定了!”
大尤氏震惊地望着黄娟:“您说的可是真的?这可是犯法的!”
“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也是无意之中听说到的,但此事确实千真万确!”黄娟诱导着大尤氏:“琏二奶奶是王家贵女,在那府里地位稳固,但她并无意笼络琏二爷,自己有依仗,比琏二爷的心意可重要!那依仗,便是王家的权势,和她自己手里的银钱!”
“可惜,太太,这两条生财之道,我都是做不到的!”大尤氏摇头叹气,她如何能与王熙凤相比,既没有这个得力的人手,更没有王熙凤的后台和胆量,这哪一项都是违背朝廷律法的,她担不起。
“那么,你们合作制香水怎么样?”黄娟冷不丁地问道,她前面铺设了很多,不就是为了此刻的提议么?
“香水,就是您做的那种?”大尤氏虽然对黄娟自己做的香水很赞赏,但却没往赚钱的方向去想。这对贵妇人来说,只以为这是风雅消闲之事。就像有名的‘慧纹’,就是前朝一位名门闺秀刺绣的,虽然价值千金,但那贵女和她的家人,当初绝没想着会以此来生财。
“大姑娘,你也见识过好东西的,你觉着我这香水比你们高价得来的如何,是不是相去也不远呢?你觉着,这香水,用精致的香袋包装好,在高级的脂粉铺子里卖,能定价多少钱?”黄娟问大尤氏。
大尤氏估算了一下,外面最好的香水自然是贡品,专门供宫中贵人们用的,像蔷薇香露,牡丹香露等,那价格极昂贵不说,也不外流,就连贾家这样的勋贵人家,也是不能求得的。
她自己用的香水是从京城最有名的胭脂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