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初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外套,这是她自己褪的,她当时的确受到了极大的蛊惑和催眠,身不由己,到了后面,她则是为了演戏,让他们以为自己已经入了幻境,让他们放松警惕。 “我若是脱~光了,大家是不是要蒙上眼睛?毕竟各位大人读得都是圣贤书,非礼勿视这种事,不用我提醒吧?”陈瑾初调侃着,从容地捡起外套,波澜不惊地穿起来。 从未见过如此大胆又言辞粗鄙的女子! 但众人又不得不承认,此女子好看、有灵性,那副傲视众人的气质,更是万里挑一。 “既然探不出什么,可以让她回了。”叶扶苏冷道,这句话是对天启帝说的。 天启帝急忙回神,道:“也是。沈卿,若是没什么事,就让她回去吧,咱们接着议事。” “慢着!”沈诚舒道。 天启帝为难了:“这……这,国师是何意见?” 叶扶苏冷哼了一声,吓得天启帝瞬间觉得椅子很烫,他是想坐山观虎斗,但是,两边谁也得罪不起! “臣作为朝廷一品命官,这条命是要为朝廷效力的。谋害朝廷命官,哪怕只是嫌疑,也当打入刑部大牢,若是嘴硬,自然有人让她开口说实话。国师觉得我应该送她去刑部还是我让人搜魂一试?”沈诚舒慢条斯理道。 陈瑾初看着沈诚舒笑了笑,道:“沈大人怀疑我加害你,总得有点依据,哪怕只是嫌疑,那也需要一点凭证,否则,众目睽睽之下,沈大人想让百官见证沈大人是如何仗势欺人、颠倒黑白?沈大人说自己体内的蛊虫是我投放的,可有凭证?” 沈诚舒冷冷看着眼前的女人,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觉得此女面貌清秀、神情温婉,后面觉得这不过是个木头美人,又总是一副苦瓜脸,心中便生出诸多厌恶来,加之她让自己中了合欢蛊,厌恶之外又多了几分恼恨。 但这样低贱卑微的女人在他眼中根本不配被他恨,因为恨是一种很强烈的情感,所以,她是极致厌恶的存在。 如今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竟然敢当众对他冷嘲热讽! 沈诚舒握紧的拳头又慢慢松开,心想,这个女人之所以如此大胆不过是倚仗叶扶苏,兴许叶扶苏是故意要激怒他。 沈诚舒突然上前,一把抓住陈瑾初的手,冷道:“这是子母蛊,你体内也有一只。” 陈瑾初冲着沈诚舒笑了,她不相信叶扶苏会毫无防备。 叶扶苏玩弄权术已届登峰造极之境,否则也不会在短短数年内把朝纲和政权玩弄成现在这样,他绝不会蠢到留下这样的把柄——明知她体内有只蛊虫,而且能与沈诚舒体内的蛊虫进行呼应的情况下,让她来大殿! 她故意挑起这个话题,就是验证自己的猜测——她体内的蛊虫清除了! 她在国师府吃了那么久的药,有一次还吐了乌泱泱的一地! 沈诚舒脸色变了变,松开了陈瑾初。 “沈大人?”陈瑾初唤了一声,“你好凶啊,弄痛我了!” 沈诚舒脸色难看,这个女人竟然当众对他撒娇,还笑得这般灿烂? 叶扶苏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竟然对沈诚舒撒娇? “陛下,此女狡诈阴险,若只是动口,恐怕她是不会说实话的。”一名官员道,一副仗义执言的样子,实则不过是勤国公府养得一条狗。 天启帝为难地看着叶扶苏。 叶扶苏冷哼一声,道:“只要陛下赏罚分明便好。” 天启帝又看了看沈诚舒,道:“沈卿觉着呢?” “若是臣冤枉了国师,但凭陛下处置。” 天启帝摸了摸鼻子,一个个都是老奸巨猾! 陈瑾初环顾了一下众人,笑道:“还真是一帮垃圾!” 沈诚舒用得手段阴暗歹毒,他们用一个女人的清白荣誉与身价性命作为赌注,就是为了验证一个所谓的“事实”,明明做着最残忍的事情,却一个个正襟危坐、高高在上,受着民脂民膏,却草菅人命,这种人为官,天源如何不衰? 高大健硕又面容狰狞的秘术师上前不由分说,按在陈瑾初的头上,她想挣扎,但是,随后双手就被两个侍卫按住了。 她想抬头,头顶却有千金重担,她在挣扎的档口,顺着缝隙,看见了叶扶苏那张俊美卓绝的脸,清冷的眸子投射出来的光芒也是清冷的。 陈瑾初觉得好冷。 她有过希望的,哪怕拿着炮灰女配的剧本,她也在挣扎中生出了希望。这一刻,她不是失望,是幻灭、是无能为力的妥协与放弃。 她不知道这是何等妖术,她看到了从前孤独又无助的自己,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