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而别。”仙侍叹息。
流景已经恢复冷静，闻言勉强笑笑：“让您担心了。”
“这边请。”仙侍让开一步。
非寂示意舍迦和狸奴不必跟上，这才扶着流景随仙侍前去，舟明独自在原地愣神许久，直到流景三的身影快要消失，才垂着眼眸追去。
蓬莱这条前往祖住处的路，流景曾走过成千上万次，唯独这一次格外沉默。非寂眸色暗沉，始终跟随在她身侧，却一句话也不说。
许久，流景突然开口：“也好，神也罢，衰有迹循，而非一日所成。”
非寂眼眸微动。
“沉星屿时，她便总是疲惫犯困，我没放在心上，后来与她通晓镜中相见，亦发现她有一瞬容颜苍两鬓斑白，我仍没放在心上，后来她总是忘事，红枣和枸杞能记混，我还是没放在心上，”流景停顿一瞬，轻笑，“非但没放在心上，还事事要她帮忙，让她操心劳累，当真如她所说……是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非寂无声握住她的手，流景不再言语。
舟明跟在他们身后，每一步重若千斤。
许久，三出现在祖住处的大厅里。
“上次三位齐聚，还是三千年前，”仙侍笑道，“时隔多年再相逢，诸位不要总是板着脸嘛，祖如今如风和雨无处不在，若是叫她瞧见了，定是要不高兴的。”
流景三勉强扯了一下唇角，却还是笑不出来。
仙侍也不勉强，拈诀撕开虚空，取出三神识，轻轻一甩便正中三眉心。
流景只觉眼前一片空白，等视力恢复，自已经出现在海岸边，祖鬓角斑白，笑盈盈看着她。流景无奈一笑，眼圈瞬间红了。
“身年的模样如，还雍容？”祖笑问。
“师父。”流景哼唧一声，伸手抱住她。
祖轻拍她的后背，如对三岁稚儿：“做几千年仙尊了，怎么还是长不大。”
流景不语，只是抱着她不肯松手。
“这丫头看似不羁，实则心最重，如今是正内疚着？”祖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大不必，我就是怕哭哭啼啼缠着我不放，连最后的日子不得安宁，才故意隐瞒，既是我故意隐瞒，又错之有？所以不要内疚，该吃吃该喝喝，不要影响心情。”
“说得轻巧，您拍拍屁股走了，留我一在世上，我怎么能不内疚？”流景胡乱擦一把眼睛，她怀里退了出来。
祖伸手摸摸她的肚子：“快了吧？”
“也就这两个月了。”流景回答。
祖轻笑：“一眨眼，小混蛋也要小小混蛋了。”
流景气笑了：“谁说她是小小混蛋了，说不定随爹很乖巧呢？”
“随爹不好，么闷在心里，把自活成小苦瓜，不好不好，”祖直摇头，“还是得随，整日快快活活的，像个小太阳，孩子取名了？”
流景扯了一下唇角：“没取，懒得取，不想取。”
“是不敢取吧，”祖慈爱地摸着她的肚子，“怕留下太多羁绊，会干扰她未来的？”
流景一愣：“您知道了……”
“小混蛋，连我瞒。”祖冷笑，“要不是有身孕，我现在就给一拳。”
流景笑了：“没想瞒着您，这不是一直没机会说嘛。”
祖才不信她的鬼话，白了她一眼才道：“既然没取名，我来取如？”
“您请。”流景立刻伸手。
祖挑眉：“阿寂不会有意见吧？”
“他求之不得。”流景扬唇。
祖笑了笑，垂眸开始索。
流景看着她眉眼间的皱纹，无声笑了笑，眼圈却愈发的红了。
“有了，”祖沉结束，“就叫逢如？”
“逢？”流景默念。
“万事顺遂自然好，若是不能，也希望她能绝处逢。”祖轻笑。
流景沉默许久，对着她行了一个大礼：“好名字，谢谢师父赐名。”
“逢，逢……”祖似乎也喜欢这名字，反复念了许多遍。
她的身影渐渐淡去，流景下意识想抓住，却只抓住一缕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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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看着她惊慌的眼眸，轻笑道：“取了名字，不送礼物怎么行，如今我的神魂归天地，血肉成全三界，能送的东西已然不多……便送她绝处逢的能吧。”
“阳羲，给我好好活着，若是太早来见我，我定不饶。”
流景猛然睁开眼睛，只觉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