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位置时,如同到达抛物线顶点一般转而向下。
“荧惑守心!苍天啊!”永璇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感到一阵心悸,整片天空的星光如同无数把利剑,向着紫禁城,向着乾清宫压了下来。永璇恐惧的蹲在地上,抱着脑袋不敢再看。
要知道在中国古代的星相学里,心宿五星最中间的那颗代表皇帝,代表明堂;而火星在心宿上停留逆行是最最最的大凶之象,昭示着皇帝要玩儿完,天下易主。
《史记》上说,心为明堂,荧惑庙也。而在《甘石星经》上则记载说:“(火)与心星遇,则缟素麻衣,在其南、在其北,皆为死亡。”除此之外,还预示着“大臣为变,谋其主”的说法。
关键是,上述解释无不与昨天京城发生的一切和如今满清摇摇欲坠的现状相对应,怎能让永璇不害怕?
好吧,如果乾隆正好在场,他一定会狠狠踢这个傻儿子的屁股。扯淡的荧惑守心!法国人蒋友仁曾给乾隆介绍过哥白尼的“日心说”,专门讲过“荧惑守心”的道理,而乾隆听后也是深以为然。
话说让古代中国帝王们最为恐惧的“荧惑守心”,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地球比火星离太阳更近,因此公转速度更快。当转的快的地球在超越外圈的火星时,从地面上观测火星的运行轨迹就像是在逆行;随着二者的距离拉开到一定位置,火星的运行轨迹又会恢复“正常”。
当然了,火星逆行的现象会定期发生,而“守心”的情况只有在火星的运行轨迹正好位于青龙七宿第五心宿位置才会发生。
不过很可惜的是,那位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且精通天文学、地理学、建筑学,并设计了举世闻名的“圆明园大水法”的耶稣会教士蒋友仁,已经在二十年前去世了,而满清的下一代皇族们也再没兴趣学那些“蛮夷之术”。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奴婢给您叫太医吧。”
随行打灯笼的太监见状,吓了一跳,急忙询问着。不远处当值的大内侍卫看到情况不对,也提着灯笼走了过来。
“不,不用。本王没事,扶我起来。”永璇在太监的搀扶下缓缓起身,靠在汉白玉的栏杆上,大口喘着气。赶来的侍卫见他脸色煞白,急忙跑去值房给他端了杯热茶,又拿了个垫子。等永璇坐在地上喝了热水又歇了片刻,终于觉得缓过劲来。
“本王没事了。”永璇沉着脸刚要迈步,又停住脚,从袖子里抽出两张见票即兑的银票,分别递给那名侍卫和太监,沉声道:“刚才的事跟谁也不能说,否则你们仔细着!”
“奴婢(奴才)不敢!”
回到军机处的永璇跟谁也没敢说自己方才看到的天象,他和守在隆宗门外侍卫值房的几位铁帽子王经过紧急商议,一致决定在嘉亲王回京之前,军事上由定亲王绵恩、军机大臣王杰、庆桂负责,政务上则由仪郡王永璇和礼亲王绵恩负责。为防肘腋之变,众人决定趁着全城宵禁之际,由定亲王绵恩和怡亲王永琅各领一千兵马,连夜查抄和府并抓捕其党羽,严加拷问。
跟着乾隆一起回到紫禁城的,还有那本堪称肇事源头,由盛京将军舒亮发来的告急奏折。只不过当晚所有人的心思都专注于乾隆的病情和抓捕和珅余党,谁都没注意到它的存在。
这一夜的北京城注定是躁动不安的,而被困在城内的董信臣和他的同伴则更是焦灼。从下午城门关闭,两人得知无法出城,就只能回到怡王府,之后因为净街,甚至连大门都出不去了。
董信臣和同伴的第一反应就是乾隆死了,可接下来还有个事,崇文门外的枪声是怎么回事?来自情报局的同伴对北海军的各种制式武器都很熟悉,他从枪声一起就听出那是北海军的制式左轮。
难道是自己人在城外发动了?不可能!董信臣很清楚上面曾向满清提供了几批军火,所以满清手里有制式左轮很正常。至于怡王府下人们说北海军攻打密云,那更是天方夜谭;北海军入关这么大的事,情报局无论如何也会提前通知。
他不知道的是,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北海军情报局也被京师诡异的情况给惊着了,四个情报站的电报如雪片纷至沓来。
最早发来电报的,是位于宣武门外琉璃厂的“泛古堂”,随后就是位于东便门外庆丰闸的那间酒肆。要知道和珅手下放的那场大火,几乎将整条花市街都烧成了白地;当火势最旺的时候,半边天都染红了,黑烟滚滚。
如果只是火灾倒还没什么,关键是城内鸣炮戒严,外城流言四起,各家各户惊慌失措,纷纷抢购米面,都说北海军要打过来了。
局长王长生接到手下人来报,觉得事情有些诡异。究竟是谁在造谣?目的何在?
到了夜里,海甸那边的药铺发来电报,说清廷外三营的兵马大举出动,圆明园那边灯火通明,几里外都能看到。
王长生这时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了。眼下北海军东线部队即将发起对整个辽东的作战,赵新也亲临前线坐镇。为防有变,他随即就给东线司令部发了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