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四世”战列舰的舰长彼得.梅尔维尔.范.卡恩比少将走出船长室,向门口站岗的水兵道:“早上好。”
卫兵随即立正回道:“早上好,长官。”
卡恩比看看天气,又抬头看了看排列有序的风帆,知道上午的天气会很不错。在吸了一夜室内的空气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然后转身走到船栏杆那里,看见一群海鸥正在北面不远处排成一线懒洋洋地飞着,无精打采地为了海面上的微小波纹而争吵,很可能是看见了什么鱼。船体的嘎嘎声、绳索和帆布一紧一松时发出的响声、甲板木条形成的各种角度,以及眼前那几门炮的炮体曲线,这一切使他心中充满自豪。
此时负责测速的一名军官吃力地拉起测速仪,走到战舰尾部,将带有红标识的一头扔进海里,喊道:“转!”
三十秒后,舵工将小沙漏拿到眼睛近处叫道:“停!”
军官捏住几乎是停在四节那里的测速线,把标识从海里提了上来,走到航海日志板跟前,在上面用粉笔写下了船速。而舵工则是急忙走到大沙漏那里,把它翻转过来,大声对着了另一个水手喊了一句,那水手随即敲响了第四遍钟。
片刻之后,甲板下响起了一阵嘈杂。
“快把吊床都收起来!”
“喂喂,所有人,所有人!要么起来,要么滚下来!该死的,我说要么起来,要么掉下来!快起来把缆绳系到缆桩上!起来干活儿!那边的,赶快起来!”
紧接着,三声沉闷的声音响起,那是水手长看到有人动作迟缓,直接用刀把吊床割断,导致水手摔在地上的声音。其他人则抱着自己的吊床,拼命的朝舱口跑。
没过一会,甲板上的几个水手们已经开始用榆木泵往上抽水,以便用清澈的海水冲洗各处甲板,其他水手则撅着屁股,用甲板磨石一路磨过去,直至从甲板上磨下来的细木屑和板材缝隙里的污物与水掺到一起,像牛奶一样四处流淌,随后再被人冲进海里。至于炮手们,则在下层甲板例行照料那70门炮。
战列舰每天早上的生活就是如此,例行的工作做完,才能去吃早饭,然后就是演习,每天不断的重复。
谁知就在此时,负责在主桅顶部瞭望的水手突然发现,北面远处的海面上似乎有些不正常。他难以置信的将望远镜举起,就见在视野里出现了几个如同米粒大的影子。随着那些影子不断接近,中式帆船上特有的硬帆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北面来了几条戎克船!有一、二、三、四、五条......不,是七条!”
卡恩比少将听到手下汇报,急忙来到船头左舷处,举起望远镜看去。只不过由于对方的船距离己方至少有15海里,所以根本看不清船上的旗号。
三十分钟后,随着来船接近到距荷兰人舰队还有10海里远的位置,位于“威廉四世号”北侧一海里的一条护卫舰上发来旗语,来者是“赛里斯人”的船队。
“通知舰队做好战斗准备!”卡比恩少将不知道对面的船上有多少炮,不过他深知北海镇的大炮射程很远,于是他命令舰队迅速进入上风位,利用风向优势和速度迅速靠近,然后在四分之一海里的距离集火射击。
震耳欲聋的鼓声在荷兰人的各条战列舰和护卫舰上响起,舱里的人们放下手中的餐盘,嘴里嚼着坚硬的面包,慌忙朝各自的岗位冲去,凌乱的脚步声急急匆匆。各条战舰左侧的炮窗全部打开,炮手们着急忙慌的做起了准备。
“松开炮身!”
各个炮班的炮手们把捆在炮身上的滑轮链子解开,迅速割断专门固定后膛的绳子。随着炮车轮子咯吱一声响,说明炮车已经松开。这时要有一个人过去抓住炮身两边的滑轮,否则在船倾斜的时候,大炮就会向船的中心移动。
“放平炮身!”
擦炮手推动位于粗大的炮尾下方的绞盘棒,用力往上一提,把它撬了起来,这时炮组的组长便把一个木楔子塞在炮体下中心往后一点的位置,将炮筒稳定在了水平直射的位置上。
“拉出炮塞!”
跑班的人快速的使炮进入炮位,当炮口朝船中心挪动了差不多一英尺时,他们用驻退索止住炮车向船中心滑动。与此同时,修帆工把塞在炮口的带有雕刻图案涂着油漆的炮塞拽了出来。
“装填火药!”
负责装填火药的炮手把一包装得结结实实的火药袋准备好,擦炮手将它塞进炮筒,并用力将其推到了尽头;随后一发24磅炮的铁球被送入了炮膛。炮班班长把火门针送进火门里,试探着使它到位,然后大声说:“准备完毕!”
“伸出炮口!”
炮手们立即握住滑轮链,手倒手的拉动滑轮链子将整个炮架吊起,并将炮架紧紧贴靠在舷侧上。滑轮链子从他们手里落下,整整齐齐的盘了起来。
到了此时,十六条战舰一侧的数百门炮已经亮出了獠牙。
当北海军的舰队进入到五海里远的位置,船身已经变得清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