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湾营派出的这条赶缯船是中型船,船长25米,宽6.3米;船头配有弗朗机炮两门,船尾一门,额定人数是水手二十名,兵丁六十名。这种船的最快时速不过七节,平均时速一般是五节。
“船长,他们的船过来了。咱们怎么办?”北海一号的船长室里,二副郭婆带走了进来,连忙向船长问着。
郭婆带今年刚十九岁,眼下还是航海学校的学生。他在一众北上的疍家渔民里属于学习最刻苦的,来北海镇之前就念过不少书,所以升职最快;这才一年多的时间,就已经到了二副的位子。像郑一和郑七现在还都是三副,至于虾球仔则去了技工学校。
北海一号的船长以前是雷神号上的水手长,是去过熊岛里的那批老人,老实本分,对赵新的忠心自不必说了。他从北海一号改造之初就被派到了船上,又跟着一群澳葡工匠学习了将近一年如何操纵风帆船。
在这次船队出发前的动员会上,针对各种突发情况都做出了应对方案。北海一号的船长听了郭婆带的报告,拿起桌子上的望远镜,快步走上甲板,观察了一会儿便命令道:“按三号方案办。”
三号方案?郭婆带想了想,马上就开始命令船上的几个水手们准备家伙,于是七八个水手迅速装备上了辣椒水、电击枪......
当清军的赶缯船慢慢悠悠的靠近北海一号后,船上的水手先是向北海一号船舷上抛出钩索,等两船连接停稳后,那位来自庙湾水营的千总便让手下人喊话。
“尔等自何处来?为何停泊在我大清水域?!”
过了片刻,赶缯船上的清军只见从船舷边冒出了一个黑发碧眼的大鼻子蕃鬼,操着一口并不流利的官话道:“窝门是从欧罗巴来的,想和龟锅做生医。”
“他娘的,这蕃鬼官话说的还真不赖啊!”千总笑骂了一句,引来赶缯船上众清军一阵哄笑。
千总笑完,便对喊话的那名清军道:“告诉他,想做生意去广州,这里不许停留!另外,我们要登船检查。”
等那清军喊完话,只见那个大鼻子洋夷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道:“窝门地穿上有女忍,这个不方便啊!”
啥?女人?赶缯船上的清军顿时都兴奋了,长这么大,蕃鬼婆长什么样还没见过呢!
摆架势的千总从船舱里出来,大声道:“速速放下绳梯,本官要上船检查!”
北海一号上,一众东方人面孔的船员们都躲在船舱里偷笑,几个装成水手的澳葡工匠则站在甲板上故作惊慌的大叫,有个家伙甚至还捏着嗓子学起女人尖叫了两声。
为了防止清军跑掉,几个澳葡工匠先是抛了几根钩索下去,让赶缯船上的水手拴牢,然后才慢吞吞的放下绳梯。赶缯船上的千总一声令下,几个迫不及待的手下就开始往上爬。
几个清军一上船,表情跋扈的抽刀在甲板上围出块空地,以便为千总大人腾出空间。然后才对几个一脸惊恐的澳葡水手道:“你们船头何在?叫他出来,所有人都上甲板!”
“窝门滴船长在船长诗里公侯打架,轻跟窝来。”还是那个之前跟清军交涉的黑发碧眼的水手,跟几个清军恭敬的鞠躬致意,然后一摆手,准备带路。
“贾二,你和陈七在外面守着,我们进去看看。”为首的一名清军看到对方很是客气,便不疑有诈,留了两个人在外面等着,其他两人便跟着那水手进了船长室。
过了一会,守在外面的两人听到门里自己人叫道:“贾二、陈七,你们俩来一下。”
两名清兵刚一进屋,就见之前进去的两人正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动弹不得。两人大惊,下意识的刚要大叫,突然感到从后背传来一股疼痛,瞬间席卷全身;两人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扑通就摔在地上,浑身蜷缩着开始抽搐,陷入了昏迷。此时躲在门后的几个水手走了出来,将这两人五花大绑,又用胶带在他们嘴上饶了两圈。
被用刀制住的两名清兵满头大汗的盯着那两名水手腰间的黑色短棒,惊恐万分。此时郭婆带对其中一名清兵道:“你现在出去把你们的人都叫上来,要是敢乱喊,老子把你活剐了喂鱼!”
那清兵面色惨白,知道自己中了人家的计。就是不知道这群人是哪里来的海匪,如此穷凶极恶。他忙不迭的道:“大爷放心,您让小的做啥就做啥,小的一定不乱喊。”
郭婆带道:“等会你就跟你们船上的人说,这船的船舱里有好多女人,还有不少蕃鬼婆。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记住了!”
赶缯船上的千总一听有不少蕃鬼婆,顿时兴奋了,带着几名手下就蹭蹭蹭爬上了北海一号。于是在船长室里,几十名清军先后落入陷阱。到最后,船长室里挤满了五花大绑的清军俘虏,要么是被电棍搞的抽搐昏迷、口吐白沫的;要么就是两眼红肿,被辣椒水弄的睁不开眼的。
当赶缯船上就剩下二十名水手和十名清军时,余下的这些人也察觉不对劲了,怎么千总大人上去后就没动静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