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的弹雨中,陷入包围的的哥萨克们被杀的人仰马翻,港口上、海水里到处都是尸体。三百多哥萨克最后只剩下了八十多人,只得打出白旗投降。
战斗结束后,丁国峰向北海镇发电报,询问如何处理这些俘虏。他个人的意思是都送到煤矿上挖煤去。
几天之后,赵新的电报来了。赵新告诉丁国峰,这些哥萨克以前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每个人的手上都是血债累累,属于喂不熟的狼崽子,留下来隐患极大。
话说十几年前普加乔夫起义失败后,除了几个主犯被极刑处死,其他大部分参与起义的哥萨克们都被流放到了西伯利亚。这些人在跟随普加乔夫起义的过程中,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到了远东之后又陆续加入了勘察加的探险队,杀的勘察加人也是尸横遍野。
有一件很搞笑的事,那就是沙俄征服整个勘察加的过程,就是在这些哥萨克叛乱、归顺、再叛乱、再归顺的过程中完成的。只要发现上面派来的指挥官软弱可欺,这些哥萨克就叛乱,杀你全家,瓜分家产;等新任长官到了杀几个领头的,大家继续再找机会酝酿下一波叛乱。
原本沙俄还准备对下勘察加进行探险勘测,结果哥萨克一叛乱,叛军这边向南逃,平叛的部队跟着追啊追,顺便屠杀堪察加人,等最后消灭了叛乱才发现,整个半岛地图已经勘查完了。
对于丁国峰这样的现代人来说,动动嘴皮子很容易,可真要他杀俘,实在有些难以下手。不过一个来自仙台藩的狗腿找到丁国峰,说不用大人动手,我们来。
说话的人叫柴忠,原名柴田重次。没错,他跟柴田觉藏有亲戚关系。
此人是柴田觉藏叔父家中的三男,之前一直跟着柴田觉藏跑腿打杂。既然不是长男,想继承家业是没指望了,于是便被柴田觉藏派到了北海镇。
柴田觉藏和这个堂弟交待的很清楚,去了北海镇,一定要紧跟赵王殿的步伐,叫你打哪你就打哪,没准你往后的前程比哥哥我还要强不少。
“要是赵王殿让我打幕府呢?”
“那你就争取冲在第一个!”
柴田重次打小就跟这个堂哥关系好,对堂哥的话言听计从。于是到了北海镇没多久,他就成了六百武士里第一个入籍归化的,起了个汉人名叫柴忠。于是等到新兵训练结束后,柴忠就顺理成章的被赵新提拔成了青叶营的第一个连长。
青叶营的岛国武士们对北海镇毕恭毕敬,首先就是打不过,其次是因为赵王殿是朱明“天子后人”。从这个意义上讲,打不过没什么丢人的;反正从唐朝起就打不过,到了桃山时代一样没赢。
可对于投降的哥萨克--也就是赤发虾夷,武士们可一点都不心慈手软。
话说老一辈儿的仙台人其实早就见过哥萨克人。1739年6月底,由四艘帆船组成的沙俄探险队就曾经到过仙台湾,期间仙台藩派遣官员和佛教僧人上船拜访,互赠物品。不过因为语言不通,沙俄探险队很快就返回了鄂霍茨克。
五花大绑的哥萨克们就被分成二十人一队,由青叶营的带去了煤矿那边处置。丁国峰看着眼前一溜身高不过一米四几的岛国武士,再看看那些面无人色的、身高也只有一米六左右的哥萨克,感觉场面实在奇葩。
没错,这个年代的俄国士兵平均身高就是一米六多一点,连一米六五都不到,个别营养好的军官也就是一米六五的样子;人高马大那都是二十世纪以后的事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俘虏都被处置了,那两条缴获的帆船和另一条沉船上逃生获救的水手船员们就活了下来,这主要是因为丁国峰发现在被俘的水手里有不少都是十几岁的孩子。经过跟一位被俘船长用英语磕磕绊绊的交流,他这才知道这些孩子都是鄂霍次克航海学校的学生。
“算了,都带上船吧。”丁国峰如是命令着手下。这些孩子留着没用,当苦力也干不了什么重活。
下一步就要去鄂霍茨克转悠一趟了。于是雷神号先是转到奥哈河口附近,加了半满的油,然后一路朝着西北方向进发。
鄂霍次克距离奥哈营地直线距离七百多公里,也就是三百七十多海里的样子,如果一路顺利的话,两天多也就到了。这座城镇是沙俄在远东的第一个沿海据点,大概在1649年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座木制堡垒。
到了1732年的时候,在那位著名航海家白令的倡议下,创建了航海学校,主要是为鄂霍次克和堪察加半岛的海上航线培训哥萨克少年水手。
这个城市的进一步发展则和毛皮生意密切相关,而且清俄贸易对鄂霍次克十分重要。从1740年开始,沙俄探险队在堪察加东部发现了海獭,于是毛皮猎人们开始沿着阿留申群岛一路向东捕猎。获得的毛皮被带回鄂霍次克,再运到恰克图的市场上进行交易。
海獭这种生物中国是没有的,被称之为“海龙”。虽然在康熙时在宁古塔设了一个“捕海獭官”,但清代的海獭毛皮都是靠从沙俄商人那里购买的,十分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