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门的男女不安到了顶点,一个放下头发堵脸,一个低头想要溜走。
奈何酒店经理已被惹毛,今天谁都不许走!
不澄清,明天整个镇子都将流传,皇冠酒店大婆抓奸,血溅五步!
经理叫来员工支援,把沈瑜和屋子里的人团团围住。
沈瑜累得脸红脖子粗,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喘着粗气。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酒店经理欲哭无泪。
沈瑜脖子一梗,翻个白眼:“你才有病呢!你应该谢谢我!”
突然电梯间门传来嘈杂声,姚嘉运带着警察,急匆匆跑过来:“警察叔叔,就是三楼,我姐姐被他们骗来的。”
“姚嘉运,这里!”沈瑜听见声音,冲他大喊。
警察很快控制住里面的人,姚嘉悦被锁在卫生间门里,哭得稀里哗啦。
她的遭遇与沈泉说得一模一样。
那些人欺她文化程度低,又急需钱,以合理避税为借口,诱哄她更换法人、开户,并向她支付五千订金。
做完这一切,对方以资金安全为由,收走她的银行卡、身份证。
来酒店的路上,她的手机不停收到,新开账户资金入账,最高一笔有二十六万!
这时,她才担心起来,给弟弟发了最后一条信息,手机就被收走。
案件简单明晰,沈瑜大闹酒店,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所有犯罪分子被一网打尽。
原来这是一起针对老年人的养老诈骗,很多老人在骗子诱哄下,将他们的棺材本,打到姚嘉悦的公司账户。
警察当场通知银行冻结账户,非常惊险,这些钱差一点就被转走,再也找不回来。
如果那样,姚嘉悦已收取对方五千元订金,她都要负责。
好在钱一分不差,没有造成损失,姚嘉悦退回五千赃款,接受教育,配合调查,也写了悔过材料,一切有惊无险,尘埃落地。
只是可怜沈瑜和姚嘉运,双双被扣光工资,公示开除。
而且被本地中介,拉进了打工黑名单。
电子厂是待不下去了,两人商量一下,准备回海城,进军餐饮界!
……
赵开霁亲赴港城,与海外并购基金签订合同,年化百分之十一的利息,与高利贷不相上下,而且条件极为苛刻,风控措施要求利息月付,这就是纯欺负人了。
可想到,捏住懒鱼港,就是扼住沈氏出海的喉咙,他就开心得不得了!
到时候大家摊牌换股,盛曦就能名正言顺,持有一家超级科技公司!
沈母在世时,赵开霁多次希望与之合作,都被打了太极。
最后让一个土包子,李飞光捷足先登,真是滑稽!
赵开霁心里揣着个疙瘩,硌着他的自尊,他的骄傲,和落寞的地产帝国。
所以,他急于在沈悬身上扳回一局。
他在懒鱼港投资上,太过急功近利,孤注一掷,赌性全开。
他等来了蒋天馈的电话,却迟迟等不来蒋家的救命合作。
盛曦本就岌岌可危的资金链,在立秋的凉风里,崩得四分五裂。
银行利息、信托利息、过桥利息、基金利息……
合法高利贷,像簸箕里的元宵,越滚越大。
盛曦违约、暴雷、裁员、降价、法拍等等消息,一天变一个花样,层出不穷。
赵开霁像被吸干血肉的僵尸,被市场无情抛弃,追债人堆满集团会议室。
都到这份上了,他还想保住懒鱼港。
盛曦持股公司注册地在开曼群岛,适用美国法律,大不了破产保护,大家一块死!
但是懒鱼港是他最后翻身的筹码,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赵开霁混迹商场多年,给自己的定义就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他顶着巨大压力来到港城,亲自向投资人申请展期。
事关重大,管理人为他安排了临时会面。
对方尽调、谈判直至签字,都是委托律师,自始至终真实投资人,不显山不露水,神秘又奇怪。
赵开霁死到临头,一屁股债,丢钱丢人就是不肯丢面子。
他穿着灰蓝色西装三件套,手工刺绣的暗纹,稳重里不失风流。
一双崭新的牛津商务鞋,黝黑发亮,价值一辆豪车的古董名表,点缀手腕,钻石袖口若隐若现。
他坐在沙发里,翘着腿吞云吐雾,不知道还以为,他是来讨债的。
沈泉坐在老板椅里,看着监控笑了:“先晾着他。”
“是的,沈董。”助理退出办公室。
除了半山别墅,已经很少有人叫沈泉“二少”了,甚至在沈氏集团,亚盛董事长的称呼都要优先于沈家二少。
那个半夜搂着兔子,哭哭啼啼地柔弱青年,已经破茧重生。
他冷血、贪婪、狡猾,不放过每一块鲜美的肉。
他有着鲨鱼般的嗅觉,爱着鲜血的味道。
骗老外,赵开霁胸有成竹,他仰着自负头颅,犹自等待着。
约定时间门过了二十分钟,他的自负变成了愤怒,开始质问管理人。
沈泉的助理是个复读机,除了让他等待,概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