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冒险了吧?!
玩钱也就罢了,玩命啊这是!
其他董事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睛崩得跟核桃似的,大脑皮层都沸腾了,会场内弥漫着CPU烧干的味道。
任何公司,表面再和气一团,内部都有利益分歧,特别是大股东与小股东。
沈悬一纸军令状,将所有人拉进个诡异怪圈,前有粮吃,后还可能有权享,钱是老沈家的钱,人家爱咋造就咋造,何乐而不为呢?
李飞光看着左右反应,慢慢砸吧出点味儿来。
人啊,真是经不起一点诱惑,不为所动,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利还不够大。
沈悬一层一层加码,弄得现场从齐心合力,变成人心惶惶。
迟疑、动摇、贪婪,在每个人脸上像面具般,轮换出现。
沈悬坐在主席位,向后靠进椅子里,看着众生在欲//望的油锅里挣扎。
他高高在上,不怀好意,笑里藏刀。
李飞光的眼神,就这样与他出其不意地撞在一块。
他分明看见,沈悬用眼睛询问他:开心吗?
是啊,在这里他从未有敌手,他是可以吃掉自己手脚的怪物,为了最终的胜利,不择手段。
董事们的讨论一直持续到晚上,中间门沈悬还组织了场其乐融融的短时晚宴。
他浅尝辄止地喝了点红酒,整个人轻松惬意,应对自如。
好像不是在研究杀人放火的事,而是在过节日。
漫天星辰时,正式投票结束,沈悬险胜。
海外资金,将在五个工作日后,正式启动!
散会后,沈悬几乎与每位董事寒暄,气氛热烈融洽,似乎大家都已忘记,刚来时黑云罩顶,愁云惨淡的状态。
李飞光与他在小会场稍事休息。
沈悬在高度压力下,累了一整天,机器人都难顶。
但他情绪稳定,疲态藏得很好,笑着给李飞光倒了盏茶:“让李先生来我这,受惊了。”
李飞光持着杯盏,茶汤在灯光下,是暖碧色的,安人心神。
“你受累了。”他没多想,脱口而出,说完才觉不妥,想找补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沈悬脸上表情跳了一帧,转眼就笑了:“李先生为懒鱼港,也是殚精竭虑,要不是你洞察盛曦,我现在就是走投无路。”
“说笑了,我只是觉得,无法分担你的压力,有些……”李飞光是骄傲的,自惭形秽四个字,在嘴边绕一圈又咽回去。
沈悬低头喝水,抬头便转了话题:“高林那块地你要拿,资金链还撑得住吗?”
“你怎么知道?”李飞光一惊,都没开始挂牌,难道沈悬会算命?
沈悬望着他,眼神坦诚又残忍:“因为对手是盛曦,你也想牵住他的资金链。李先生,我要谢谢你,但是如果因此,你的资金链也陷入困顿,那我可是腹背受敌。你的理智和明智,应该不支持你做出这个选择才对。”
沈悬足足小他六岁,却沉稳老练到可怕。
李飞光三十多年光阴,偶有一次掏出真心,想为人遮风挡雨,却被无情戳穿。
老狐狸也有难为情的一天,他双手撑着膝盖,撇开脸。
“你不会对阿耀说这种话。”李飞光有点破防,居然点了阿耀,“你明知道懒鱼港、万宇很危险,但你还是会让阿耀去。”
沈悬没想到他会直截了当说出纠结,一下被//干//沉默了。
“仅仅是因为,他是你弟弟吗?”李飞光破罐子破摔,直截了当问出口,又自问自答,“不,你,你要扶他建功立业,扶他青云直上,扶他配得上你。”
沈悬嘴抿成线,明显不悦,眼神染着光,气势汹汹。
他们两不像个成年人,毫不留情接着对方的短。
“能惹你生气,其实我挺开心的。”李飞光看着沈悬脸色,突然笑了。
他客客气气的时候,真难看,还是现在这样好,气个半死,脸都白了。
李飞光愤愤地想着,心里突然爽起来。
“你们不一样,不要对比。”沈悬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李飞光打破心里防线,嘴皮子就利索起来:“当然不一样,你给他做哥,你给我当爹啊!爸爸您偶尔端端水,给我点盼头成吗?”
“李飞光!”沈悬提高声量,耳背发红,这个混球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李飞光应声:“欸,在呢,没聋,有事您说话。”
“我不想把我们之间门的关系,弄得很复杂。”沈悬回避他的眼神。
李飞光起身,走到他面前,突然掐住他的下巴,让他转过来:“我就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可你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我。”
沈悬被他惊着了,一时间门忘了反抗。
“你认定他了,是吗?”李飞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什么表情,只有眼神是哀怨的。
他高大,很撑西装,充满成熟男人的压力。
沈悬拍掉他的手,随即起身,他不喜欢被人像猎物般盯着。
“李先生,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他侧身,手撑在桌边,下了逐客令。
他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在阿耀身上投入的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