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跑去淞市,捡垃圾去了?!
阿耀想想都觉得窒息,大哥会被气死吧?
正想着,响起两声短促敲门声,紧接着沈悬走进来。
“大哥。”阿耀心虚,站得倍儿直溜。
沈悬见他一副罚站模样,多看两眼,便问道:“沈瑜那边怎么样了?”
“嗯……还好,就是跟计划有点出入。”阿耀解释。
沈悬点头,表示理解:“计划落地总有偏差,不打紧,人看住就行。”
“人没问题。”阿耀不敢看他的眼睛,“就是沈瑜选得职业方向,有那么一点点跑偏。”
沈悬这才起了疑心:“他又闯祸了?”
“没有、没有。”阿耀把他推到椅子里,这才敢说,“大哥,沈瑜没去打工,他去捡垃圾了。”
沈悬一脸匪夷所思:“你再说一遍?!”
“沈瑜死都不去打工,他、他要去捡垃圾。”阿耀战战兢兢望着他。
沈悬扶额:“好,这是彻底悟道了啊,让他去。”
“大哥放心,那边都是有经验的人员,后面一定不会再出问题了。”阿耀倒杯水,递到他手边,小心翼翼说,“哥,你喝点水,别生气,生气伤身。”
沈悬端着水杯没喝:“我不生气,除了保证人身安全,谁都不许管他,随他去。”
沈家这几只崽,都是犟种,沈泉不见棺材不落泪,沈涵屡教不改,直至酿成大错,才幡然醒悟,沈瑜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悬站起身,看着阿耀:“你,明天交一份八千字报告,详细说明此次计划的偏差。”
说罢,他就快步向门外走去。
“大哥!”阿耀追出去,“哥,你别生气好吗。”
沈悬单手插袋,情绪稳定:“我不生气啊。”
“不生气,你让我写八千字?”阿耀紧跟着,手在暗处扒拉他的袖子。
沈悬拍掉他不老实的手,一个急停,把人逼进角落里:“很多吗?抄我邮件的时候,怎么不嫌多?嗯?”
阿耀呼吸一窒,眼神躲闪。
他一直利用权限,抄走沈悬很多私人邮件。
他拥有的东西太少了,所以有关沈悬的一点一滴,都格外珍贵。
“我、我想……”阿耀思想活跃,很少如此张口结舌。
沈悬看他的眼神,严厉里含着温柔。
那些邮件都是阿耀被赶走的日子里抄录的,每天,在一个固定时间,不差分秒,机械地检查、翻阅、下载,最后抹去自己的痕迹。
沈悬能想象,他那时陷在被丢弃的黑暗里,茫然无措想抓住点什么的样子。
他看着面前人的窘迫,回想着分开的日子,莫名生出些怜惜。
阿耀戒备心重,多疑又偏激,对任何人都冷着脸。
偏偏与他,就伪装成个笨嘴拙舌,好欺负的小可怜。
好像一只饿坏了的小动物,躲着所有陌生人,宁死不屈。
却独对他手心的诱饵,愿意试探和接受。
被过分依赖的感觉,很微妙,有时候会产生超出常理的矛盾,让沈悬困惑,却也必须承认,这种感觉还不错,于是有意无意地放纵了。
就比如,默许阿耀侵入邮件,在暗中彼此偷窥。
“大哥,你关掉我权限吧。”阿耀认怂。
“你把我想得太善良了。”沈悬拍拍他的脸颊,“教你点东西,没白学,全用我身上了。”
阿耀紧张,抬头望着他,诚惶诚恐:“别赶我走。”
他们离得很近,能看见彼此眼中,自己的影子。
沈悬凑近了,压低声音说:“八千字,用手写,拿来我批。”
说罢轻而易举抽身而去。
留下阿耀背靠墙壁,心脏狂跳,刚刚他闻到一缕熟悉的香气,很淡、很薄,掩盖在沈悬的常用香下。
正是他亲手调制的那款雨香,缠绵的味道,堕落在领口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