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悬不会!
黄阿丘死了!!
高空夜风,吹起陈凉水的额发,也吹干他的泪水。
就像一个决然与过去同归于尽的人,困在命运的死胡同里,突然有人为他爆破出一条生路。
这种劫后余生的颤栗,让他不堪面对,差点做出傻事的自己。
仇恨、恐惧、无助与患得患失,使他无法勇敢去爱。
爱情的欢愉,无法超过他对自己苛刻的质疑。
陈凉水长久地望着窗外白月亮:“谢谢你。”
……
陈凉水直到天亮才回到租住的地方。
他刚打开门,就落入熟悉的怀抱。
沈涵像要把他嵌入身体般,狠狠地抱着。
陈凉水脸贴着他胸口,能听到乱糟糟的有力心跳。
他头发被揉得散开,整个人被蹭得热热的。
终于有一股力量,支撑着他,重新去拥抱这个世界。
“沈小狗,对不起,谢谢你。”陈凉水撑起脸,仰头向上望。
沈涵摇头,不想听任何话,像母猫叼着猫仔似的,重新把他摁回怀里。
他只要陈凉水好好活着,开心的,自由的,不必蜷缩着身体,在黑暗中自我折磨。
“我好像把自己弄丢了。”陈凉水贴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我不知该去哪里,把原来那个我找回来。”
沈涵抱孩子似的,把他往上一抽,抱回屋子里,用脚带上门。
“不用找,你就是你,陈凉水,你就在这里。”
沈涵把他抱到窗台上,双手撑在两边,亦如他们初次见面,在游艇休息室。
陈凉水没有哭,眼神悲伤至极。
沈涵伸手蹭了蹭他的黑眼圈:“陈凉水,你很好,哪里都好,最重要的是,谁都不能替代你。”
大哥跟他说了,被逼到窒息的人,重获新生,都会拼命自我否定。
就像一口气,被抽掉,人会突然迷失,不知所措。
沈涵与他十指相扣:“陈凉水,你想不想去上学,上大学?”
话题转得太快,陈凉水愣住。
“我陪你,我们都去成为,想要成为的那个人,好吗?”沈涵凑近抵着他的额头,“我们来定一个四年之约。”
陈凉水刚从惊恐中抽身,人又乖又软,不可置信地小声问:“真的可以吗?”
“当然,我家老幺被九个高中开除,到现在还有学上呢,你可是考上过港城大学的人!”沈涵把弟弟提出来丢人。
陈凉水眼中闪着小心翼翼的光。
沈涵从他口袋上拿走发卡,给他别在耳边:“你努力,四年大学,顺利毕业;我努力,四年……拍戏小有名气,怎么样?”
“可是,我怕我……”陈凉水被他说得,有点小渴望,又有点小惶恐。
沈涵捧着他的脸,凑近了亲一口:“怕啥,沈小狗被赶出娱乐圈的,都不怕!我家凉水这么聪明,一定可以!”
陈凉水不再说话,搂紧他的脖子,脸埋进肩膀:“沈小狗是最棒的。”
“陈凉水,我们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你相信我。我会努力成为可靠的人,不必凡事求助家里和大哥,独自撑起家庭,让你不会迟疑地奔向我。”沈涵顺着他柔软发丝。
陈凉水的手,从脖颈向上摸他扎呼呼的硬短发:“好,我们一起努力。”
沈涵拽起他的手,小拇指拉钩,再一转,两人拇指对在一起:“就这么说定了,骗人是小狗!”
“四年,沈涵,到那时候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啊?”陈凉水畅想。
沈涵有一下没一下拍着他的后背:“成为……你想要的样子。”
“真好。”陈凉水累极了,在他怀里模模糊糊闭上眼。
沈涵舍不得,让他就这样靠在怀里。
陈凉水是闰年的春风,等过四年,再为春光。
他们就要暂时分别了。
……
沈涵和陈凉水,向沈悬坦白了未来计划。
陈凉水的高中成绩,和港城统考成绩都是不错的,申请不是难事。
沈悬就喜欢成绩好的孩子,竭尽所能帮助他。
至于沈涵,就比较尴尬,沈悬完全不懂娱乐圈,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沈涵也是牛逼,包袱卷一背,跑横店当群演去了。
安顿好两个人,沈悬终于腾精力,全力以赴懒鱼港的收购。
这日,李飞光、梁洛正与沈悬开着会。
阿耀突然敲门进来。
沈悬略有不悦:“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像什么话。”
“大哥……”阿耀凑到他身边小声说。
李飞光、梁洛都很自觉地撇开脸。
沈悬推开他:“什么事,大大方方地说!”
“大哥,这可是你让我说的。”阿耀难为。
沈悬撂下笔瞪他。
阿耀气沉丹田:“老师来电话说,沈瑜把学校炸了。”
李飞光刚喝一口茶,直接笑出声,差点被呛到。
梁洛惊得门缝眼,都变大了。
“把学校炸了?什么意思?”沈悬茫然,第一反应是沈瑜干坏事,气坏老师了。
阿耀尴尬一笑:“字面意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