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赶紧从沈涵怀里跳出来。
两人慌忙去捡伞,沈涵捡起小花伞,陈凉水捡起大黑伞。
“陈凉水,你你你没事吧?”沈涵都不敢相信刚刚是真的。
陈凉水撇开脸,答非所问:“兔子脏了。”
“没事,回家我给你洗。”沈涵舔舔嘴,给兔子拍灰。
拍着拍着,手滑下去,碰到陈凉水的指尖,壮起狗胆一把抓住。
沈涵有经验,如果对方喊:“你干嘛啊?”
他就说拿伞,抓错了!
这回,陈凉水没有喊,由着沈涵把他的手指尖焐热。
在陈凉水的世界里,沈涵就像一团火热的光。
他一直蹭着余亮,开心得,像一只扑火的小笨蛾子。
如果有一天,沈涵知道他的过往。
就会发现,他不是那只蝴蝶,而是一只死于黑暗的飞蛾。
剥落青灰色的鳞粉,撞断的触角,可怖、肮脏的内心。
陈凉水每看沈涵一眼,都是爱而忧怖。
沈涵内心雀跃无比,如果有尾巴,他这阵子可以摇上天。
走到院子里,他才想起来正事:“陈凉水,跟你说个事啊。”
“嗯?”陈凉水整个人,还是恍惚的。
沈涵低头,贴近他:“我大哥来了。”
陈凉水好似后脑挨了一捶,大梦初醒:“是啊,你也不能总待在这里,你该回家了。”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沈涵与他十指交叉,“我不会离开你。”
他眼睛亮亮地,全神贯注注视着陈凉水:“陈凉水,无所谓的。我以前想,我要接你过去,和我一起享福。后来,我想通了,我跟你在一起就是享福。”
“陈凉水,我们会越来越好的。你相信我,我有手有脚有力气,我能照顾好你,我养你。”
“陈凉水,你不要想太多。身份、地位、钱都不是重要的。你看,一块钱的打火机,也可以点燃十几万的雪茄。”
沈涵一手提着两把伞,一手拉着陈凉水,边爬楼梯边说话,所有气喘都化作真诚爱意。
陈凉水仰头望着他,一步一步紧跟他。
他好像又回到十四岁的夏天,佯装无所事事趴在栏杆上,眼神偷偷跟踪着沈涵,贪婪地追逐他每日的点点滴滴。
在离开的这么多年里,他一次次放任自己,在回忆里沉溺温习。
两人爬上六楼,门已打开。
阿耀陪着沈悬站在里面。
“大哥,我们回来了!”沈涵把陈凉水揽在胸前,自豪无比地介绍,“陈凉水,我室友!”
陈凉水被他傻得头皮发麻,连忙问好:“沈先生好。”
他没见过阿耀,一时语塞:“你好。”
“阿耀,叫我阿耀就好。”阿耀心中感叹,沈涵有福。陈凉水一看就是,教养又好,又聪明的人,还很漂亮。
沈悬点头:“我和阿耀办事,路过港城,打扰你们了。”
他怕陈凉水误会,特地把话亮明白。
陈凉水第一次遇到,有人会在意他的想法,善意地解释来意。
他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打扰,不打扰的。”
说话的功夫,鱼虾饭菜都已上桌,满满当当都是沈涵张罗的。
陈凉水踹他一下:“你怎么不等我回来做,弄得好像我欺负你一样。”
“没事,我愿意啊。”沈涵压低声音,悄咪咪说。
一家人随意吃着家常饭菜,其乐融融。
期间沈悬委婉表示,如果沈涵和陈凉水同意的话,可以出资在港城开个车行,让沈涵来经营。
沈涵看着陈凉水,笑得别提多开心了。
陈凉水心中忧怖遍地,越是繁花似锦,越是不得好死。
突然他手机响起,是本地座机号?
黄阿丘刚来找过他,他疑神疑鬼,借口是咖啡店的事,起身出门接电话。
阿耀见沈悬袖口,蹭了点酱汁,拿手绢去厨房沾点水。
此时已到下班时间,室友归来,客厅被人占着吃饭。
陈凉水只能躲在厨房接电话。
对面是社工,通过警局查到他的联系方式。
说是黄阿丘留下他是联系人,作为癌症晚期患者,很多东西需要他签字。
陈凉水忍着崩溃,解释一番,挂断电话。
阿耀无心经过,听得不甚明白,但隐约觉得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