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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就算没签,这也是好事啊。”沈兆威低声提醒。
只要上了股东大会,沈悬不死也得掉层皮
沈兆隆心思诡异,沉声道“不要轻敌,去,给我把方方面面都打点好,特别是股票,死在跌停板上,不许动”
病房门虚掩着,沈悬透过门缝,能看见魑魅魍魉的影子。
手指飞快伸进水杯里,他给脸上抹了两道泪痕,又洒了些在被单、枕头上,看上去哭得像只花洒。
沈家兄弟进来时,只看到沈悬趴在枕头上,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特别可怜。
沈兆威下巴颏指了指,高心远了然,大步走到床前,将人扶到怀里哄着。
“宝贝,你身体不好,不能哭,乖,咱们不哭了。你看大伯、叔叔,都陪着你呢,不害怕啊。”他用哄孩子的姿势,抱着沈悬,一下一下拍着背心。
沈悬惨白脖颈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小悬啊,你能亲自出席股东大会,伯伯很开心,为你高兴。”沈兆隆最厌烦他柔弱,占着茅坑不拉屎。
要是换了他儿子他骄傲地向后看一眼,一表人才,身强体壮,这才是继承人该有的样子。
沈悬听见他的声音,怯生生抬起头,腼腆叫一声“大伯、小叔。”
“好孩子,不哭了。”沈兆威眼睛里,根本没有温度,假的如同一张面具。
沈兆隆蹭开眼角皱纹,那里并没有眼泪“小悬,你爸还在的时候,总对我说,梦想有一天,看你西装革履,坐在股东大会主席位置上。如今,我们小悬就要亲自开股东大会了,你爸妈泉下有知,也会为你骄傲的。”
“呜呜呜”沈悬哭得好像在上艺术人生。
把所有人哭懵圈儿后,他才擦着口水平静下来“大伯、小叔,明天我能让心远和惠婶陪我吗”
惠婶喜出望外,拉着长长的哭腔说道“小悬放心,你去哪里婶婶都陪你。”
沈悬对她越信任,证明她越重要,沈家二位吃肉,她喝口浓汤不过分吧。
“当然可以。”沈兆隆温和里透着狡诈,“不但他们会陪你,明天伯伯和小叔也在,你的弟弟们也在,我们都在你身后,给你撑腰,你可要好好表现,不要辜负我们啊。”
沈悬鼻头发红,抽噎着点头,看上去又乖巧又可怜。
他的眼神扫过一屋子“乱世家人”和ua大师团。
很好,这把高端局,他很喜欢
次日,高心远精心挑选好西装套装,沈悬收拾停当,只等车来接。
青年坐在床边,双手摊在腿上,指骨修长,皮肉苍白,点滴留下明显淤青,依旧柔韧好看。
他身形单薄、瘦削,穿着正式西装三件套,不堪重负。
窗外晨光美好,洒在他身上,像金色细雨。
他瘦的有些脱相,只剩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睫毛低垂,坦荡坚定,十分诱人。
高心远自认看腻了这幅面容,却在这一刻失控般仔细描摹。
心中步步为营,似乎都柔软起来。
他对这幅皮囊有爱,但不多。
“小悬,你真好看。”高心远偶尔也会说真话。
沈悬闻言抬头,摸了摸自己的脸,原身长相极好,奈何命苦。
这种半斤八两的爱,对他来讲狗屁不是。
他爱财爱己,犹如鲨鱼爱血。
“谢谢。”沈悬笑了。
话音刚落,助理就来通知,楼下车已就位。
高心远走到床边,作势要搀扶他。
医生说沈悬恢复的不错,已能下床走动,少许运动是有益处的。
沈悬却冲他摆手“我要坐轮椅。”
“啊”高心远笑着揶揄他,“怎么在床上躺的,连路都不想走了”
沈悬摇头,一本正经地说“坐轮椅会显得我平易近人一点。”
高心远懵逼,没搞清他的脑回路,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叫来轮椅。
不知道是睡糊涂了,还是病坏了脑子,他总觉得沈悬偶尔神经兮兮的
沈悬站起身,走到轮椅前,一屁股坐进去“阿耀。”
名叫阿耀的助理,快步走过来,叫了声“沈先生”,就一声不吭推动轮椅。
“小悬,我来吧。”高心远眼神不善,挡住阿耀。
阿耀是沈悬助理,忠心似犬,被他和惠婶联手赶走,如今再次出现,真是条拦路好狗
沈悬胳膊肘支在扶手上,发号施令“这种事你不必做,我会心疼的。”
没什么波澜的情话,好似在嚼橡皮筋,说不出的难受。
有那么一瞬,高心远觉得,坐在轮椅上的青年,不威而怒,凛然不容侵犯。
医院在市中心,沈氏集团也在市中心。
豪华轿车转了个圈儿,就将他们送到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