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任沐歌,父母健全,还有个比她大两岁的哥哥,从小就是父母及兄长眼中的掌中宝,是全家心中的小公主。
四岁生日时她提出想去游乐园。
就在那天,就在那个游乐园,她的哥哥任思宇走丢了。
无论是广播,或是报警,都没有找到人,任母当场崩溃,然后谴责仅有四岁的任沐歌。
可四岁的孩子懂什么呢就连想去游乐园玩的生日愿望,都是哥哥私下教她那么说的。
明明是因为哥哥自己乱跑,因为父母看管不力,才导致孩子丢失。明明任沐歌什么错都没有,却承担了父母二人全部的怒火。
毕竟任思宇丢了这件事总要有个过错方,这个过错方不能是伤心过度几近昏厥的任母,也不能是作为家中顶梁柱的任父。
那就只能是想去游乐场过生日的任沐歌。
谁让她非要去游乐场,若是不去游乐场,儿子就不会丢,他们仍然还是最幸福的一家人。
于是从那天起,原身任沐歌就成了任思宇丢失的原罪,成了这个家的罪人。
任母就像个疯子一般,时而对她非打即骂,打完便抱头痛哭,述说自己丢了孩子后的绝望与无助。
那个说最爱她的任父,则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
任母的暴力,任父的冷暴力,伴随着任沐歌的整个童年。
任母去世那年,任沐歌十五岁。
母亲的死亡带给她的没有伤心痛苦,只有轻松与解脱。
她和任父就像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哪怕在一个屋檐下,彼此都难得说上一句话。
这样的原生家庭导致原身自卑、怯懦,严苛地要求自己必须独立自主。
对世界充满敌意,认为没有人会善待她,更不会有人爱她。
所以恐惧向别人提出请求,恐惧表达善意,也恐惧接受善意。
直到20岁那年遇见张文哲,一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
就像一束光照射进原身昏暗的世界中。
他让原身体会到何为被爱,他带原身走出不幸的、悲惨的生活。
他手把手地教会原身如何依赖他,如何爱他,如何表达自己的感受。
原身做到了。
她以为她已经得到了幸福,她以为这份幸福会永远维持下去。
可现实却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
张文哲的包容和宠爱只维持了两年。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烦怪不得连你爸妈都不喜欢你”
最了解她的那个人,最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
这句话牵动了任沐歌心底的某个神经,将伴随她成长的伤疤生生撕扯开。
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也让她彻底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原身心愿知道哥哥过得好不好,离开张文哲,帮助被拐卖的人。”
“没了”
“没了。”
“就三个愿望”
“是的,建议宿主可以花费十积分,看一下原身的心愿录像。”
这是033第二次让沐歌看心愿录像,十积分而已,看看也无妨。
“我提什么要求都可以吗以前文哲也与我这么说过,只不过他后悔了。”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算了。”
“第一个愿望,希望你们能帮我找一下我哥,我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想知道离开爸妈以后的生活,会不会更好。我妈每天都说,为什么丢的人不是你,有时候我也在想,为什么丢的人不是我。
我虽然从来没有说过,但其实我心里是怨的。
爸妈都认为哥哥丢了是我的错,可我经历的一切又何尝不是哥哥的错。若是他不提议去游乐园,若是他不挣脱妈妈的手独自跑开,我的命运也许不会变成这样。”
“帮我回到童年吗我不要
哪怕经历的人不是我,我也不想再看到那个家,不想看到那个家里的所有人。
重来一遍人生有什么意义呢,若是过得仍旧不幸福,我会很难过,若是过得太幸福,我会更难过。
我的不幸已经注定,没有重来的必要。”
“第二个愿望就给张文哲吧,我不恨他,不管怎么说,他给了我两年的幸福时光。
那两年我真的很幸福。
我不知道我的死亡会不会对他造成不好的影响,但我当时真的太绝望了。
我的第二个愿望就是洒脱点离开他吧。
我做不到,但你们的人可以,对吗”
“第三个愿望”原身沉默了好久才开口,“若是可以,那就帮帮那些被拐卖的人吧。”
“没了,就这样吧,谢谢你们听我说这么多的话,想要就都拿走吧,我真的不想活了。”
果然只有三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