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六岁跟了古苏丹,是所有妻子中最小的,因此她的儿子也最小。
但,她却是古苏丹最爱的女人。
爱屋及乌也好,有心培养也罢。
珈刚同样也是他最爱的儿子。
古苏丹让他认木尔多为干爹,也是因为珈刚过于出色,没人会拒绝这么好的儿子。
他想以此抚平木尔多的痛。
但,事与愿违。
“阿娘,你听。”
珈刚突然竖起耳朵,静听门外。
身后一群兄弟也都凑了过来。
“马蹄声。”
“不错,是马蹄声。”
“这么冷的天,草原还有人在跑马?”
“不对,听声音不像草原的马。”
“草原马没有镶马蹄铁,这是官府的马?”
众人议论纷纷。
他们从小养马,牧马。
当然听得出马蹄声。
草原的马是没有钉马蹄铁的,踩在草地上的声音很软,而外面传
来的马蹄声很清脆。
“我要出去看!”
珈刚提了一根齐眉棒,便掀开营帐冲了出去。
外边的寒风瞬间裹挟了他的全身,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像是被人按在了冷水里,又用很钝的刀子在割。
“你是谁?”
珈刚提着棒子,眼神警惕望着来人。
在他对面。
赫然是一名武装到牙齿的骑兵,漆黑的甲胄,脸上覆盖面甲,看不清面容,左手拿着朝廷的旗帜,迎风而舞。
他的右手,则是提着一个方形木匣子。
骑兵没有说话,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倘若有朝廷的人在场,必能认出这身盔甲。
这赫然是铁浮屠。
可出现在这里的,绝不可能是铁浮屠。
秦赢没有发令,铁浮屠不可能出现在草原。
“你到底是谁?”
珈刚被这人的威猛震慑,但也因他沉默不语而感到愤怒,觉得自己被看轻了。
“草原雄主古苏丹。”
骑兵开始说话,声音极为低沉。
“大逆不道,图谋造反。”
“现,已被大汉太子斩首。”
“人头送还草原,以儆效尤!”
“再敢有对朝廷不敬者,如同此人!”
骑兵说完,手中木匣扔到珈刚脚下。
盒子落地摔开。
一颗冻得发青的人头,骨碌碌滚了出来。
他那张脸上两只眼睛死不瞑目,正对着珈刚,就这么直勾勾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