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
大东山上雷声大作,雨夹着雪随风激荡。
天地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刺骨的寒冷侵袭着一切。
三千玄甲军跪在大殿前方的空地上。
冰冷刺骨的雨水击打着他们的盔甲,叮叮当当的声音,交织成了独特的旋律。
“这就是名震天下的玄甲军?”
“看起来是玄甲军,不过也没什么稀奇的嘛,到了咱们神庙还不是得跪下。”
“别说他们,就是他们的王爷在咱们师父面前,也像个鹌鹑似的缩着头。”
“哈哈,鹌鹑…哈哈…”
庙宇大门内,一群年轻道士肆意嘲笑着。
他们的声音不但没有压低,反而故意高喊,似生怕这帮铁血军人听不见。
三千玄甲军静静跪在地上,任由这奚落嘲笑声与满天雨水打在身上,脸上流下的不知是雨水还是屈辱。
他们不听,不动,不计较。
只因这里是大东山白鹿神庙。
这里的白鹿上人是赵国的国师。
地位尊崇。
三年时间,神庙早已成了赵国的圣地。
无数虔诚信徒心之向往。
国师更是神一般的人物。
这群人,是国师的弟子,便也有了狐假虎威的资格,而他们说的话虽然难听,却也是事实。
并肩王,对国师毕恭毕敬。
甚至可以说是…卑躬
屈膝。
他们随王爷来大东山请罪,王爷已入了国师的炼丹房,至今未出来。
他们受命跪于此地视为惩罚,没有王爷的军令,万万不能起身,纵使遭受了这群宵小之辈的嘲笑,也只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与此同时。
昏暗的炼丹房中。
赵麟渊五体投地,就像是一条忠犬趴在地上,浑身发抖却不敢弄出一点声响。
“赵麟渊,本座还能信任你吗?”
“本座用了三年的时间,帮你拿下了赵国九成的兵权,让你能大展宏图。”
“本座还愿带你回天庭,让你一介凡夫可享长生之极乐,你呢,你回报本座的是什么?”
“失望!”
“是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本座对你几乎没有耐心了。”
在刻画着阴阳鱼图案太极座上,白鹿上人,不,应该说是道一派的叛徒,玉虚子。
他双目冷淡,语气也毫无波动。
可这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穿心利刃。
他已知道了赵麟渊的失败。
清虚都已经被打入天牢,而他只不过是要赵麟渊,回去把人给他带过来。
仅此而已!
这么简单的事,居然也会失败?
玉虚子甚至觉得,他这三年养一条狗,都能比赵麟渊有用得多。
赵麟渊惶恐抬头,连白的吓人。
他颤
声道:“仙长…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我帮你找!我有的是人,我有全国的军队,我让他们找那个命格最妖的祭品!”
“一定能找到的…”
赵麟渊怕了,如若玉虚子痛骂他一顿,甚至毒打他一顿,这都没什么。
可他这般冷漠,分明就是彻底失望。
国师是他的信仰,一旦他失望了,那么等待赵麟渊的就是抛弃,一个无用之人,毫无价值。
世间万物包括人,一旦失去了价值,便没了存在的意义。
“就你?”
“没有本座指点,你能做成什么事?”
玉虚子神情冰冷,缓缓道:“用不着你了。”
“本座早就该知道,你不是个做大事的人,幸好本座有先见之明,做了两手准备。”
“在你上次离去之后,本座便尝试问天,心里已获天机,本座已知道那命格至妖之人是谁。”
他之所以不暴跳如雷,就是因为他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
他要清虚过来,是因为清虚的问天之术成功率有八成,而道一派其他的门人,包括师父最多只有两成。
他是师兄,自然也是如此。
两成的概率虽然很低,但并不是没有。
昨夜他尝试了一番,冒着窥视天机遭受反噬的危险,他竟成了!
他用两成的成功率,竟一
次便窥到了天机。
这使得玉虚子心中无比欢喜。
两成的成功概率,八成的失败反噬。
但,他就是成功了。
他成功用两成的概率窥视到了天机,躲过了那八成失败带来的反噬。
如此情形,便是在道一派漫长的修道历史中,也是极其少见,可称奇迹。
他越发笃定,自己就是天选之人。
如若不然,他昨夜早就让天雷劈死了。
“恭…恭喜仙长。”
赵麟渊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可他心里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这么一来,他对国师就真的没用了。
“你带来了多少人?”
玉虚子忽然问了一句。
赵麟渊忙答道:“三千玄甲军,就在殿外。”
玉虚子起身,道:“命令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