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袁容正以主家人的身份,送传旨太监出门。
只不过传旨太监的脸色,极度的不好看,对于袁容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恩师!”
袁容看到李余,顿时惊喜若狂,伸开手臂就要拥抱李余,可是却被李余直接无视。
李余笑着走向传旨太监,伸手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不动声色的塞进了太监的袖口。
这时太监的脸色才由阴转晴,脸上堆满了笑意,和面对袁容的时候,态度截然相反。
“县男太客气了,折煞小人了。”太监笑道。
“哪里,哪里,公公辛苦了,这点银子权当是茶水钱了。”李余也客气道。
“早就听说县男待人和善,今日所见,果然如此。”太监笑道。
而这句话,刚好被出门看热闹的李景隆听到,顿时眼皮子直抽抽。
李余待人和善,你哪只耳朵听到的,恭维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吧。
李余这小子是出了名的心黑手狠,敲闷棍、塞麻袋,他啥不干啊。
“公公谬赞了,我送送公公。”李余也是满脸笑意。
“县男留步,如今县男独得陛下恩宠,奴婢哪敢让县男相送,留步,留步……”
眼看着太监走远,李余才将视线放在袁容身上。
“恩师。”袁容激动的看着李余。
“学会了吗?”李余看着袁容问道。
学会了吗?
学会啥了?
李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袁容一脸懵比,李余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而后绕过他走进了韩国公府。
“恩师……”
李余眼中的失望之色,让袁容一阵心痛,他仍然没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让恩师这般嫌弃且无奈。
“姐夫,我做错什么了吗?”袁容求助的看向李景隆。
李景隆嘴角抽了抽,看着李余离去的背影,心道你一个憨子还真特么的给你装上了!
“人情世故懂不懂?人情世故!”李景隆道,“姐夫平时是怎么接人待物的你没见到?你送传旨太监出门,就不知道给点茶水费?”
听着李景隆的话,袁容顿时恍然大悟,而后冲着李余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
“弟子愚昧,恩师言传身教我竟没有领悟,是我辜负了恩师啊。”袁容言语中充满了自责。
李景隆直接懵比了,是老子指点的你,你去拜李余?
……
李余一回家,就钻进卧房呼呼大睡起来。
这些天李余的精神高度紧张,身体极度疲惫,一沾床就呼呼大睡起来。
眨眼睛就到了深夜,袁容此时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
这些天他都是看着李余留下来的备案教材自学,有很多八股文的做题法门都没有领悟。
不过眼见着李余如此疲惫,袁容只能回书房自学,等着恩师醒来后再询问。
自从袁容开始做文章之后,助教就只剩下李景隆了,而李景隆也只盯着他白天读书,晚上也回家。
而即使如此,在没人监督的情况下,体会到李余良苦用心的袁容,仍然是每日挑灯夜读!
与此同时。
白日里太子还朝,百官散去,深宫之中再次回复平静。
树影丛丛,偌大的皇宫,显得格外的寂静,空气中似乎都多了几分凉意。
寝宫中,大明洪武皇帝却并没有睡。
朱元璋坐在书案,眉头紧皱批改着奏章,他这个皇帝十年如一日,每日都会批改奏章到深夜
即使今日太子还朝,他也没有耽误自己的日程。
寝宫的侧门口,太监总管朴不成正靠在门框上小憩,而此时朱标端着一个香薰的炭盆缓缓走了过来。
朱标走路的脚步声,惊醒了浅睡的太监,朴不成慌忙见礼。
“殿下!”
朱标冲着朴不成打了个眼色,“不必行礼,父皇还没睡吗?”
“回殿下,陛下还在批阅奏章。”朴不成如实道。
看着朱标手里的炭盆,朴不成下意识的要接过。
“殿下,陛下这里奴婢们伺候就行。”
朱标笑着躲开,“孤送进去就行。”
朱标说完,端着香薰炭盆,缓缓走进寝宫。
“咱说了多少次,没咱的传唤,不要打扰咱。”
朱元璋头也不抬,直接训斥道。
“父皇,是儿臣。”朱标笑道。
朱元璋抬起头,就见到朱标端着香薰炭盆缓缓走来。
“这些事让朴不成来做就行了,你刚回宫,咋不好好歇着呢。”
朱元璋笑着离开书案,从朱标手里接过炭盆。
“你大病初愈,这么熬夜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