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区基础设施配套完全,从他们这儿赶到医院只花了不到五分钟。
当然,警车一路超速,闯红灯没少干。
但赵青娥似乎什么也看不见,她紧紧抱着怀里的小孩子,只期盼着赶紧到医院。
直到女警拍拍她的肩膀,她才发现自己抖得厉害。
“没事,你别太担心。”
下意识的,她差点大声反驳。
但话到嘴边,理智回笼,她才稍稍安静下来。
疯了,她刚才是想辱骂警察吗?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赵青娥默默闭上嘴。
直到进了医院,看着小诚被推进急诊室,她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口,在警察的安抚下才坐下来。
“现在把一切都交给医生。”
她现在这副样子,恐怕是什么安慰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警察索性也不多说,安静地陪着她。
等待的时间比任何一分一秒都要长,像是被放慢几十倍的速度,叫人度日如年。
直到手术室的大门打开,她如同惊弓之鸟,迅速扑过去。
“医生,孩子怎么样?”
“现在已经控制住,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医生才摘下口罩,满脸疑惑。
“你们做家长的,能不能注意点儿孩子的安全?这是能开玩笑的吗?”
她哑然失语。
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医生没再多说。
一看她身后跟着的警察,两人寒暄了一阵。
再看手术室大门被推开,几个医护人员推着病床出来。
赵青娥赶忙跟过去,却没快过他们的步伐。
反而是被警察拦下来,“你看看你自己吧。”
她呆愣愣地顺着警察说的地方看过去,自己的两只手无力地垂着。
软趴趴地悬挂在半空中,要想使劲儿,还是没有动弹的迹象。
“你这手啊,脱臼了。”
警察恨铁不成钢:“快去找医生给你接回去。”
赵青娥哪想到这出,神经还在紧绷着,手臂上的疼痛后知后觉的、铺天盖地一样席卷而来。
她突然喊痛,来的莫名其妙。
随之而来的,是扑簌而下的眼泪。
说不清是害怕还是庆幸,又或者是伴随疼痛的生理盐水。
她只觉得视线一片模糊,大口大口的呼吸面前的新鲜空气。
“好了,他现在没事。”
或许是这一句话安慰到她,赵青娥出走已久的大脑,终于重新开始运转。
在医生的指示下,找到骨科医生。
她龇牙咧嘴地把两只手接回去,一转头,在门口看到了个熟悉的人。
他风尘仆仆的,还在不断喘粗气,一只手扶着门框,紧锁双门看向这一边。
赵青娥呆头鹅一样,大脑里的弦一下崩断了。
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大步上前,猛地把她抱进怀里。
非常用力,她感觉到浑身的骨头发疼。
但那人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她正想要让他松手,却突然察觉到他抖得厉害。
说不清,或许是她在发抖也说不一定。
沉默片刻,突然听到医生的打趣:
“行了,没事儿了就快出去吧,我后头还有病人呢。”
他也不害臊,郑重地朝医生鞠躬,方才拉着人出去。
一路朝外走,对着住院部而去。
路上遇到不少人,有面露疲惫的病人,有形色匆匆的医护人员,也有和他们一样大步流星的人。
穿过一个又一个拐角,上楼梯,下楼梯,无数的门和窗户从两人面前闪过。
赵青娥有点发懵,面前的人突然停下。
他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神不再如同往日一样古井无波。
那里翻江倒海,惊起无数滔天巨浪。
“还有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
赵青娥摇头,只觉得在这样灼热的视线之下,人变得羞愧起来。
逃无可逃,她差点没忍住快要落下来的眼泪。
说真的,她那么坦率的一个人,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是和纪江知道歉,并商讨小诚的医疗费用。
然后一五一十地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讲清楚,并给对方最合理的解释。
但是,她现在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什么都捋不明白了。
费力思考半天,她嗫嚅着双唇,哆哆嗦嗦道:
“对……不……起”
声音颤抖得厉害,短短三个字,却说了很长时间。
话毕,她无法控制的捂住脸,崩溃地蹲下去。
刚刚才止住的眼泪,现在又崩溃决堤了。
后背被轻轻拍打,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