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的时间过得飞快。
在供销社没找到她想要的辣椒。
准确来说,有,但是她没有票。
小诚和纪江知跟在身边,她也没机会去黑市。
毕竟当时答应老梁,这地方不能轻易说出去。
现在查得挺严,指不定什么时候窝点就被端了。
油辣子没吃到,她化食欲为动力,连着两天就把设计图纸赶出来了。
第一个观看是的小诚,他直接闷头就是一通夸赞。
赵青娥信心满满。
第二个是纪江知,他看着设计图纸,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
但看着她期待的眼神,纪江知最后没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
赵青娥不知道,当天纪江知的日记里最浓墨重彩的就是她那幅惨不忍睹的画。
最后实在看不过眼,添了几笔,才算了结。
开工当天,她兴奋揣着画纸上工。
午饭点,张芬芬叫她都没走。
郝师傅一般都是最晚下工,她说这事儿正好。
厂房里人陆陆续续走完,她鬼头鬼脑凑到郝师傅旁边。
上次那个谁过来找她麻烦的时候,郝师傅还帮她了。
虽然平时板着脸,但人还是很好的。
郝师傅踩着脚踏板,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赵青娥摸出图纸,“郝师傅,有件事想找你商量一下。”
“什么?”
她把图纸摊开,“这是我设计的衣服。”
这么说好像不太合适。
她换了说法,“前两天去看了电影,这是电影里面主角的衣服。”
郝师傅一掀眼皮,“怎么?”
“我觉得咱们厂的衣服样式就那么几种,但是时代在变化不是?”
赵青娥举例,“街上现在不少穿裙子的,还有些从大城市回来穿皮衣的。”
“咱们也要与时俱进不是。”
郝师傅停下手上的活,瞟一眼图纸。
半天没说话。
赵青娥期待地等着。
“不行。”
“为什么?”她傻了。
郝师傅拍拍身上的灰尘,“我说了不算。”
可是你是厂房里最大的,说话最有重量啊!
赵青娥连忙跟上她,“郝师傅,你可以和上头提意见啊。”
“咱是一线工人,最有发言权了。”
她一下窜左边,一下窜右边。
“厂里的订单越来越少了,你看我们铺布机那儿都休息好长时间了。”
开春时候的生意确实还行,但一进夏天,她们的活越来越轻松。
郝师傅嗤一声,“活轻松点你还不乐意了?”
“我就是个天生操劳的命。”
赵青娥大言不惭。
开玩笑,没有业绩,工资都得变少。
严重点是会紧缩财政,裁员的。
她和狗尾巴一样跟在郝师傅身后,打了一样的饭,又坐到同一张桌上。
“郝师傅,你就说说嘛。”
“而且咱们厂面对的又不仅仅是镇上不是。”
她夹一块肉到郝师傅碗里,“郝师傅,你人最好了。”
郝师傅把肉夹回去。
一点情都不领。
赵青娥有点泄气。
“厂长今天从省城回来。”
她猛地一抬眼,惊喜地看着郝师傅。
郝师傅满色如常,仿佛刚才的话不是她说出来的。
赵青娥连忙道谢,“多谢郝师傅!”
她就知道,郝师傅是大大的好人!
连着兴奋了半天,下午的活一停,她立马跑到厂门口堵人。
反正没活,他们在不在都一个样。
运输队的不在,其他工人也在厂房里。
闲聊的声音忽远忽近的。
赵青娥握着手里的画纸,时不时瞅一眼有没有车过来。
厂长出门靠一辆小轿车,是厂里最高的配置。
所以找起来很简单。
左顾右盼,终于在树荫下看到黑色的小轿车朝着工厂驶来。
伴随着嘟嘟的鸣笛声,终于进了工厂大门。
车窗摇下来,给保安出示证明,道闸才缓缓升起。
厂长还没进去,突然被人叫住。
女工在车窗边上叫了一声,他示意司机停车。
赵青娥一看有戏,立马冲上去。
她把图纸递进去,“厂长你好,我是纺织部的赵青娥。”
“关于咱们厂的服装设计,我有个建议。”
厂长打开图纸,“你想生产新的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