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里离开赵青娥又去看了一眼唯一一座山。
光秃秃的,剩几棵朽坏的老树,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看来纪江知身体差,原身不顾家,村里人明里不说,暗里没少薅羊毛。
今早的田也是,她看着好一点的,也被旁人占了。
这不摆明了欺负人吗!
赵青娥越看越生气,回村遇上个歪瓜裂枣朝她吹口哨,差点没一个榔头锤过去。
到了村头父母家,她想着借点粮票,一进门先被小孩子用泥巴糊了裤子。
两个小孩叽叽喳喳跑开,从厨房出来一个女人,看到她的瞬间翻了个白眼。
招呼也没和她打一个,朝屋里喊:“妈,你闺女过来了!”
说完,又是一个白眼,她才满意回屋。
赵母出来,眉开眼笑,拉着她朝里屋去。
赵青娥拒绝了,“妈,我今天过来就是借点东西。”
赵母笑呵呵:“借什么?”
“粮票。”她掰手指数,“肉票、油票、布票什么的,我也想要点。”
赵母犯难,她搓搓手,局促地看向厨房。
她大嫂在厨房又是一阵摔摔打打,凶神恶煞走出来,“没有!”
她看赵青娥最不顺眼,明明一个成家的人,天天往娘家跑算什么。
跑回来就算了,每次回来和土匪没什么两样,什么好吃好喝的全被卷走了。
“大嫂。”赵青娥喊一声,“我今天要去镇上当东西,回来就把钱还你。”
“没钱!”
陈桂芬碍于婆婆的面,没有把她赶出去。
以前为了借钱什么理由没用过,她半个字都不会再相信了!
赵青娥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金戒指,“我把戒指押这儿,今晚拿钱过来赎!”
她真挚地看着陈桂芬,“大嫂,家里孩子一口饭都吃不上了,你行行好。”
看见信物,陈桂芬脸色瞬间好看多了。
又看见她口袋里满满当当,不难想象里面都是之前的金银首饰。
一想到自己过门这么久只有一只银手镯,陈桂芬不由咬紧后槽牙。
她不想给个痛快,故意不提粮票的事情。
里屋的门被打开,赵父走了出来。
他杵着拐杖,一瘸一拐走过来,怒喝:“小娥不就是要点粮票吗?给她不就行了!”
“她家里困难,大哥大嫂帮衬点怎么了!”
大嫂挨了骂,不情不愿地回屋。
赵父看着她,瞬间眉开眼笑,“小娥你困难了就说,别委屈自己。”
“这粮票你就拿着用,别提什么钱不钱的!”
赵青娥没接话,看着大嫂拿着几张票出来,一张脸黑着。
边不情不愿把钱递过去,陈桂芬边嘟囔:“家里就这么几张,你们还惯着她。”
赵父眉毛一拧,又要骂人。
赵青娥连忙阻止:“嫂子,多谢你!”
“爸,妈,我改天再来看你们!”
说完,她加紧脚步出门。
镇上离这儿不近,走过去得快半小时,她还得抓紧时间去供销社买东西。
一路快马加鞭,她腿都要走断了。
快速把东西典当了,她一路问了几个人,她才来到供销社门口。
天气不好,供销社排队的人不多。
她站在一个年轻女生后面,瞟见她头上戴的头花。
样式别致,和自家产的不同。
赵青娥搭话:“妹子,你这头花在什么地方买的?怪好看的。”
那人回过头,羞涩道:“不是买的,是厂里发的。”
“什么厂?”赵青娥大惊。
“镇上的纺织厂,就在这条路过去。”
她大概指了个方向,“现在厂里招女工,大家都赶着去上工,女人也能做活养家嘞!”
赵青娥点点头,“除了纺织厂镇上还有其他厂吗?”
“有,就是不适合女人做。”
她看一眼赵青娥的衣着,“你是从村里来的吧?”
“厂刚建起来没两年,你现在知道不算晚。”
赵青娥洗耳恭听。
“外头改革,说是能发大财,好多人都跑出去了,厂里正缺人。”
“我看你手脚健全,要不也到镇上来试试?”
她满脸神往,“你要是过来,厂长还能给我发奖金。”
队伍排到屋内,女人压低声音,“妹子,我叫张芬芬,就住在供销社左边第三户人家,你要是想来一定先找我!”
赵青娥感激地点点头,看她期待的样子没有拒绝。
生产方式改变之后,村里人分散开,财产私有,混大锅饭都混不上。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