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告捷文书看了几眼,李世民立即在脑海中复盘,浅水原就在泾州,他对附近的地势太熟悉了,片刻后微微摇头,“怀仁有些心急了。” “的确如此。”李渊点头赞同,“十二日抵达,十三日大战,虽斩杀突厥近万,但想必伤亡不会小。” “或怀仁另有谋划。”李世民怔了怔,似乎想起了什么,笑道:“还是父亲慧眼,挑了舅舅、淮阳王弟为辅。” 李渊捋须笑道:“士则虽性情酷烈,但却有量,道玄更是与怀仁交好。” 李世民与李渊都是沙场老将,看完文书就大致能在脑海中复盘战事,而太子李建成却没这本事,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舅舅、淮阳王弟分领左右两军进逼,前军并骑兵主力破阵……”李世民眉头微蹙,“虽斩杀颇多,但突厥兵力雄厚,怀仁应是以重骑为先锋,只怕折损不小。” 李世民有些心疼,他太清楚重骑的威力了,当年虎牢关一战,数百重骑破阵,一战功成……而突厥遭受了这样的猛攻也没有退兵,重骑兵肯定损失不小。 “当日也是在这儿,怀仁还言难以速胜。”李渊迟疑道:“不料抵即出击……” “的确难以速胜。”李世民啧啧道:“太子所言不错,父亲选怀仁为将,的确适宜……怀仁不望速胜,而是要逼迫突厥退兵,抢占要道。” 李建成听得一头雾水,而李渊却轻轻拍了拍桌案,“不错,若是将原州、泾州要道控在手中……记得是在百泉县附近?” “是,泾河、红水河都在左右。”李世民想了会儿,“若是怀仁能进军百泉县,粮草、军械补充也方便的多,茹水河是泾河的旁支,但逆流而上,要从宁州绕行。” 李渊沉吟片刻,“那就再等怀仁报捷。” 的确是一场胜战,大振士气,也稳固住了防线,但从局势上来说没有太大的改观,一旁的李建成突然插嘴道:“父亲,报捷文书上……怀仁还提及太常寺。” “怀仁启程之前提及,他不管从哪儿来,少了玉壶春只管找光大。”李渊摇摇头,“倒是会捡软柿子捏……二郎?” 李世民无奈的咧咧嘴,“孩儿……孩儿从天策府、秦王府库中……” 说起来李世民心里都要滴血啊,维系秦王一脉的势力,要有威望,要有战功,要给臣子们希望,但钱也是必不可少的! 正所谓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不说其他的,光是维系天策府亲卫……铠甲、军械、粮草、马匹,哪样不要钱啊! 都说天策府实际上是个小朝廷,但朝廷是有收入来源的,而天策府没有! 李世民一边心疼一边在打小算盘,没办法了,只能让陕东道大行台那边的屈突通想想办法,益州道行台那边的皇甫无逸也能帮得上忙。 李建成有些幸灾乐祸,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啊! 李世民斜眼瞥了瞥长兄,你还不知道吧,玉壶春产业被夺,还有东宫掺和在里面呢……想到这李世民下了决定,回头就去召见杜淹,不说其他的,我以秦王的身份作保,先送一批玉壶春去太常寺,你杜淹难道敢以市价出售? “嗯?”李渊有些意外,“嗣昌来了,让他进来就是。” 柴绍大步入内,“拜见陛下,拜见太子、秦王。” 李建成笑吟吟道:“嗣昌可知,怀仁在泾州先声夺人,斩杀突厥近万。” “知道一二……”柴绍眨眨眼,“怀仁十三日猛攻,苏定方、张仲坚、胡子忠攻至汗旗百步,可惜都布可汗持汗旗前移,否则或能一战而定乾坤。” “还有这种事?”李渊大为惊讶,“报捷文书可没有……噢噢,怀仁来信了?” 当年李善在代州,一直是通过平阳公主这条线与李渊保持联络,基本上事无巨细,一一禀报,这也是李渊对李善信重的一个原因。 “是。”柴绍从袖中取出信件递上去。 李渊亲自拆开信细看,柴绍看了眼满脸笑意的李建成,再看看一脸阴沉的李世民,乖觉的垂下头。 本为名将,与北衙禁军前任统领苏定方、李善交好,更是再前任统领平阳公主的驸马,柴绍上任几日,很轻松的掌控住北衙禁军,每日警戒,从不懈怠。 呃,主要还是得人投信,太子欲反……柴绍向来深居简出,不愿意去管这些破事,一边加强了对禁军的控制,另一边派人秘密查探。 结果抓住了长孙无忌不慎露出的尾巴……柴绍虽然理解,但也挺无语的,心里将李善这个罪魁祸首翻来覆去的骂了无数遍,要不是这厮,自己至于掺和到这种事里? 信不长,李渊很快就看完了,丢下信笑骂道:“朕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