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近,自然是萧瑀,后者的妻子是李渊的姑表妹。 论家族名望,自然是杨恭仁,出身弘农杨氏,族内出仕者数不胜数。 而论才干,论本人在朝中的名望,却是陈国公陈叔达,才学明辩,抱廊庙之器,又性情直率,敢秉公直言。 不说其他的,对于李善本人,陈叔达也是有恩惠的……虽然是李善设计,但毕竟是陈叔达将考卷送到了李渊面前。 呃,李善早就刻意打探过了,陈叔达因为出身江南,多提携江南名士。 脑海中飞速转了转,李善笑道:“近日无暇推敲,倒是二月与友人漫步泾河边,得了几句残诗。” “还不吟来听听。”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篓篙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宇文士及忍不住笑骂道:“用你自己的话说……就是个吃货!” 陈叔达怔了会儿,神情寥落,似是回想少年所见江南盛景,轻声道:“虽是简朴,却有意趣,非亲身而至江南不能书之。” 那是当然,河豚这玩意……北地的人一辈子都吃不进嘴。 又寒暄了几句,陈叔达才转身东向,去了门下省。 宇文士及带着李善进了中书省,吩咐了几句后才走开……李善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为什么要带自己进中书省? 此时,一个耳熟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这不是名扬天下的李怀仁吗?” 这话说得有点阴阳怪气,李善在心里冷笑一声,什么样的蠢人会在这时候行挑衅之事? 虽然李善还年少,虽然李善未来堪忧,虽然李善很可能会陷入漩涡……但在今日因为诊治平阳公主得圣人召见的时刻,只有蠢货才会来挑衅。 对于这样的蠢货,李善不打算轻轻放过……若是能把握得住尺度,说不定能闹出点纠纷。 呃,比如去年斩杀崔帛,尺度就把持的挺好……不然太子李建成真是要迫不及待的将李善招致麾下了。 脸上堆起笑容,李善缓缓转身……然后,脸上的笑容全都僵住了。 他看到的是一脸阴郁的崔信。 好一会儿后,李善才反应过来,对了,崔信官居中书舍人,正在中书省。 “拜见崔……崔……崔公。” 听着李善断断续续的崔公,崔信的脸色更难看了,挥袖道:“在下不过微末之身,何敢称公!” 李善苦着脸不吭声,难不成还像在清河县那时候一样称一声崔叔父? 那时候你有招婿之意,虽然我不大感兴趣…… 看李善不说话,崔信那是变本加厉……倒是没有直言训斥,而是指桑骂槐,阴阳怪气。 李善还真不敢反驳,都不敢辩解……想想的确是自己的问题,手贱啊! 写什么“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写了就算了,还让张文瓘送去……李善听后者提过一次,那位崔小娘子被禁足很长时间了。 李善站在那,两眼无神,听着面前的崔信压低声音……突然想起前世一个舍友酒醉后说起,有次这厮和女友为了省钱没去酒店,而是去了女友家里,酣战时分,突然女友老爹回来了。 呃,情况不一样,但性质是差不多的。 “他人赞你仁义为先,少年英杰,却不料……”崔信冷笑道:“尚未加冠,已纳美妾,少年贪色,必不长久!” 好吧,记得张氏探望过平阳公主两次,当时周氏就在一旁,李善眨眨眼,“崔……崔舍人何意?” 崔信气的鼻孔都放大了,李善称一声崔公,在他看来那是撇清。 你小子写那种诗给我女儿,现在却要称我崔公? 那意思就是不想负责了? 可怜女儿还在心心盼着呢! 哎,其实李善称一声崔叔,崔信更来气……你个不要脸的,还真是两首歪诗就想骗走我女儿! 那边杨恭仁和宇文士及从走廊过来,看到如此场景不禁一愣。 “李善字怀仁,但观其行事做派,却有锐气。”杨恭仁摇头道:“怎的如此俯首帖耳?” 对 李善很了解的宇文士及更奇怪了……你在清河县斩崔帛头颅,如今却这般模样,难道是想和清河崔氏和解? “崔舍人,这是……” 崔信转过身,行了一礼,勉强笑道:“当日在清河也算旧识……” 杨恭仁才不会去管李善和清河崔氏的纠纷,随意点点头就走远了,宇文士及却留了下来,“怀仁年少气盛,又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