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生擒刘黑闼?!” “不会是被刘黑闼部将绑了吧?” “尉迟宝琳怎么掺和进去了?” “这家伙真是能作死啊!” 李善一边和苏定方唠唠叨叨,一边快步往县衙那边赶,永济县外几乎围歼刘黑闼残部的战报早就来了,现在等的就是最后追击刘黑闼的结果。 听到消息,李善就开始和凌敬商量……但没想到,县衙那边闹出一场风波。 还没进门,李善就听见一个不算熟悉的声音在咋咋呼呼,那是王君廓。 “说到底,最早缠住那百余骑兵的可是我!”王君廓一脸的不爽,“反正刘黑闼必死无疑,何至于此?” 今日才抵达馆陶的齐善行轻声劝道:“名振兄,生擒刘黑闼,乃是大功,圣人必然重赏,私刑处死,只怕圣人不悦……” 李善缓步入内,视线一扫,程名振脸色铁青,李道玄、薛忠坐在那一声不吭,尉迟宝琳无聊的在一旁把玩着手中匕首。 王君廓、齐善行都在劝程名振……对他们来说,斩杀刘黑闼和献俘入京得到的封赏很可能是有不小区别的。 “怀仁来了。”李道玄起身招呼了声,薛忠也随之起身。 “这位就是李怀仁?”齐善行行事果决,身强体壮,却有一张圆乎乎的胖脸,笑着说:“两番焚船,两番大乱敌军,实乃少年英杰。” “不敢当齐总管如此盛赞。”李善行了一礼,看了眼眼中颇有恨色的程名振,“程总管这是……” “不过小事而已。”齐善行笑容可掬,“对了,李郎君来县衙,所为何事?” 李善脸上挂着的微笑渐渐消失,嘴角带上一丝讥讽,这位初次相见,看来有点搞不清楚局势……一句话就想把我打发走? 齐善行在此次河北战事中的表现相当的出色,焚烧粮仓使刘黑闼窘迫不已,两次率军南下收拢兵力,率军东进,在魏县大捷中也立下大功。 但李善并不妄自菲薄,他清楚,在这场河北战事中,自己做了什么,在馆陶、魏县、永济三战中,自己有着什么样的分量。 毕竟是秦王府出身,李善也没必要出言相抗,只略略偏头走到一旁。 齐善行愣了下,脸上泛起怒容,但随即就看见淮阳王李道玄快步跟了过去。 低低问了几句,李道玄低声回了几句,李善轻笑一声,“道玄兄以为程名振何许人也?” “兼资文武,治军理政,不可多得。”李道玄点头道:“年初截断洛水,逼迫刘黑闼出战……洛水大捷后,秦王兄多次盛赞。” 李善来回踱了几步,笑道:“道玄兄此次立下如此大功,犯些小错,乃是讨喜之举。” 不等李道玄开口,李善回头喝道:“将刘黑闼那厮提来!” 王君廓咳嗽两声却没开口,他是从陕东道过来的,通过蒋国公屈突通、尚书左右丞韩良、于志宁,以及从京中而来的李楷、尉迟宝琳知晓很多关于李善的信息。 而齐善行一无所知,立时大怒道:“刘黑闼祸乱山东两载,既然生擒,自当押送入京!” “何为不共戴天之仇?”李善置若罔闻,喝道:“宝琳?!” 尉迟宝琳咧咧嘴转身就走,心想这厮如今气魄不凡,全无当日京中谨慎自省的模样。 齐善行还想喝问,却见李道玄、薛忠等人都默然无语,最让他奇怪的是,刚刚还和自己一起劝诫程名振的王君廓也保持了沉默。 在心里琢磨了下,齐善行用全新的眼神打量着那个少年郎,犹豫半响还是闭上了嘴……能让尉迟恭长子如此俯首帖耳,这样的人物自己还是不要多招惹的好。 不多时,披头散发的刘黑闼被押送而来,肩膀、大腿处均有伤口,但却都包扎过了。 程名振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右手不自觉的用力拽住腰间刀柄,双眼死死盯着刘黑闼。 穷途末路的刘黑闼看起来并无恐惧的神色,晃了晃脑袋甩开长发,视线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院中众人,齐善行、李道玄、程名振都是老相识了,刘黑闼的视线落在苏定方身上,“当日高雅贤软言相劝,某不得已出山,不料今日却见高兄义子。” “此番投唐,官居何职?” 听到如此话语,苏定方神色冷漠,“若义父尚未阵亡,见汉东王引突厥入寇乡梓,必投唐而抗。” 刘黑闼胸闷难言,不从突厥借兵,自己如何能翻身? 但引突厥入寇山东,这是事实,刘黑闼也懒得再反驳,视线又落在李善身上,迟疑片刻。 “在下李善,字怀仁。”李善上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