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吧。” 李善用眼神唰着突厥青年,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听得懂。” 突厥青年脸色有点难看,“去哪?” 还真听得懂啊……耍诈的李善没吭声,大步走出县衙,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在心里回想这一路上有没有将自己的具体身份泄露出去。 这货有点贼啊,一直装着听不懂汉语,所以李善南下途中看的紧但不怎么避讳。 “方圆三十里内,无突厥行踪。”田留安指了指东北方向,“他们已然来了。” 迟疑了下,田留安走近几步,低声道:“何必亲身前去?” 李善眯着眼眺望东北方向,实在看不清有没有李道玄,“田总管放心,若是事有不协,紧闭城门就是。” 田留安一皱眉头……对李善擅自做主,命苏定方杀入县衙一事,他有些许不满。 但这种不满,还在范围之内,史万宝贵为国公,被李善利刃相胁……田留安主要担心的是,这种事传出去,他日李善怕有麻烦。 迟疑片刻,田留安低声又劝了几句,言下之意无非是……你那骑术,就别去添麻烦了。 但李善不为所动……我种下的恶果,自然要亲手弥补! 呃,换个说法……我种的粮食,现在丰收了,当然得亲自去收获! “对了,适才收到相州送来的消息。”田留安低声道:“刑州总管齐善行,率军南下之前,一把火尽焚刑州粮仓。” 李善微微点头,目光闪烁不定,这对他接下来的计划来说,是一个不能再好用的催化剂。 田留安身为魏洲总管,需坐镇城内,此次交换人质,柳濬率三百骑兵出城,李善只带苏定方、郭朴两人,周赵死皮赖脸一定要跟上。 目送三百骑兵出城,站在城墙上的田留安心里有着诸多不解,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将那突厥青年放出城就是了,为何还要去接交? “此子虽然尚未加冠,但确胸有韬略……而且心思颇深。”一旁的凌伯笑了笑,他对李善、周赵之外的其他人态度一向不错,“既然冒险出城,想必另有他事。” 田留安苦笑了几声,“久闻先生眼高于顶,不料却对李郎君青睐有加。” 凌伯的脸色黑了黑,什么叫我对他青睐有加?! 什么叫我眼高于顶……当年凌敬极得窦建德重视,所以很遭到其他夏国臣子的排斥,这也是他最后献策被窦建德弃用的原因之一,几乎每个人都持反对意见。 “虽然那张嘴……”张玄素提心吊胆的看着骑兵往东北方向驶去,“但此人通晓大局,长于谋略……就是骑术有点看不下去。” 张文瓘仔细盯着骑兵阵中的李善,真是放心不下,随口道:“李兄虽然骑术不佳,但陷入绝境,丝毫不乱,筹谋夜袭,又连夜急袭武城,论军略,论胆略……” 今日从相遇到两次遇突厥来袭,再到城内变故,连番事变,田留安还不太清楚李善一行人南下的细节。 但田留安看得见,南下五百人中,一半以上都是唐军,为首者却是这个二十岁不到的李善。 在这种情况下,被公推为首……绝不可能只靠名声,也不可能只是李善曾断定李道玄必败就能为首的。 谁能给他们希望,他们才会听谁的……更别说久经沙场的柳濬对李善如此俯首帖耳。 不仅仅是柳濬,名闻山东的名士张玄素,张文瓘是清河张氏子弟,凌敬当年曾险些一语而解洛阳之围……尽皆俯首帖耳。 现在田留安似乎知道为什么了,他一边凝神盯着城外,一边随口询问。 张玄素、张文瓘有些紧张,凌伯久历战事,倒是还有闲心思扯淡,用着尖酸口吻一一道来,虽然颇多对李善判断的鄙夷,但也不乏隐晦的盛赞。 田留安略略心惊,如此绝境,敢破釜沉舟,夜袭破营,的确不是普通人干得出来的,的确颇有胆略。 城外五里处,两支数百骑兵相向而立。 不知何时,天上的太阳已然躲入厚厚的云层,冷冽的寒风刮来,李善打了个哆嗦,瞄了眼身边双手还被绑的牢牢的突厥青年,“下次别再撞在某手中。” 远远看见对面的兄长,突厥青年不再隐忍,恶狠狠的盯着李善,用流利的汉语说:“必有再见之日!” 李善付之一笑,“还不傻嘛。” “倒是记得还没脱身,居然没说……稍后即领大军破城,将某千刀万剐。” 突厥青年脸色一白,好似心事被戳穿了。 李善也没在意,突厥大军什么时候北返……很难说,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