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李善下马帮忙,看了看被劈了刀的汉子,摇摇头转身就走,给一个肩头被戳了一枪的商人裹伤。 一片惨淡愁云中,李楷侧头看去,忙碌的李善依旧保持着近乎冷酷的平静。 察觉到李楷投来的视线,李善苦笑两声,虽然如此惨状,但实在难以勾动心绪,或许夜深人静之时,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但现在…… 前世在医院里,见多了这一幕,等死的、绝望的、疯狂的、可怜的……每天都在医院上演。 不是医生铁石心肠,而是如果不装作铁石心肠,是做不了医生的,李善好些大学同学都没进医院,主要原因就是承受不了那样的心理压力。 看看左右,发现好像就是那间酒肆附近,李善诧异的看了又看,才走进已经被烧毁的残屋。 地上躺着的是一个青年汉子,李善弯腰探了探,摇摇头,已经凉了。 那日见过的掌柜缩在角落处,投来无助的视线,这是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老头儿,头发依稀花白,一旁的年轻女子衣衫被扯破,脸上满是泪痕。 不用去猜就能想象得到事情的经过,李善来回走了几步,随口道:“已然毁于一旦,可愿随某而去?” 可怜人多了,李善自己在知情人眼里都够可怜的,但可怜人靠可怜是无法爬起来的,自身的分量并不取决于可怜程度,而是取决于能力。 而这位掌柜,在李善看来,还是有能力的。 半刻钟后,李善走出残屋,身后跟着名为刘冬的掌柜与其女儿。 李善招手叫来一个面熟的家将,小声交代了几句,“尸首就留在这,待会儿让人来收敛。” “五叔已经到了,后面交给长安县衙处置。”走过来的李楷低声说:“是难民作乱。” “嗯,也猜得到。”李善犹豫了下问:“官府不赈灾吗?” “理应赈灾,但如今战事吃紧……”李楷苦笑摇头,“已然审问过,是从河东逃来的难民。” 李善在脑海中翻译了下,河东和关中是相联的,放在后世大约是山西境内。 “回吧。”李楷深深叹了口气,“这些日子让朱家沟留点神,别被难民冲乱。” 顿了顿,李楷低声道:“要不请叔母入城避避?” 不可能啊,老娘做不出那种事,除非整个朱家沟都入城避避,李善在心里估量东山寺的粮仓够不够……已经大半个月过去了。 “德谋兄,能否借些器械……”李善试探问。 “弓箭难以相借,长矛、长刀可以匀些出来,再配十副铠甲。” “够了,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