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长孙夫人,恭贺夫人寿诞。” 直到被一路引入后院,李善才被告知,今日是李楷母亲长孙氏的五十寿诞。 整数寿诞,夫家、娘家都是名门望族,自然是要操办一番的,不过客人都是在黄昏时分登门,而李善是午时之前抵达。 李善自然知道这是李楷的好意,毕竟黄昏时分客人众多,说不准就会撞上谁。 偏身坐在上首的长孙氏看了眼一旁的少妇,笑着扬手道:“你便是东山寺李善?” “母亲,这话问的……”李楷笑道:“旁人还以为李兄是个和尚呢。” 少妇掩嘴浅笑,“若不是和尚,何来的东来佛经呢?” 长孙氏也忍不住笑了,她是个知情人,对李善颇有好感。 送上李楷早就为他准备好的贺礼,李善垂目静立,偶尔开口,用词谦逊典雅,口齿清晰,不急不缓,显得气度不凡。 长孙氏招手将李善叫到近处,细细打量,“好俊俏的儿郎。” “晚辈不敢当。” 李善在心中哀叹一声,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我长得帅! 长得帅就这点不好,在哪儿都是视线焦点,想躲都没地方躲去! 其实李善有病,病名是选择性遗忘症……这时候的他早就忘了当年去医院实习,自己因为长得丑被留到最后的事了。 坐在下首的是李楷几位嫂嫂,定睛看去,这少年郎丰神俊朗,面容秀美也就罢了,最是那从容淡定的气质令人心折。 一位年岁略长的妇人提醒道:“这位是婆婆堂妹,秦王妃。” 李善心头一震,躬身下拜,“拜见秦王妃。” 秦王妃身份贵重,不便黄昏登门,但她和长孙氏是堂姐妹,关系一向亲近,索性就选在中午登门恭贺,恰巧碰到了李善。 “不必多理。”秦王妃笑吟吟道:“果然好儿郎,前日河北诸将回返,殿下设宴,宴中笑谈那日之事,赞你文武双全,少年英杰。” 李二到底想干嘛呢? 好吧,昨晚李善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心想这些日子得老实点,没事就别进城。 “多谢殿下厚爱。”李善听这女声温润,不急不缓,惋惜刚才没看清楚容貌。 适才是不敢当,这番是多谢厚爱,秦王妃眉头一挑,心想还是夫君看人看的准,此人心思深的很。 长孙氏细细问起李善,如同关爱子侄辈的长辈,她娘家是洛阳霹雳堂长孙家,夫君是陇西李氏嫡系,堂妹是秦王妃,自然是不惧河东裴氏的。 抛妻弃子,这种事总是能引起内院女眷同情心,就连秦王妃也插嘴多问了几句。 能得秦王赞誉,能让杜如晦吃瘪,却身世坎坷如此,如何不让人同情呢? 特别是在李善保持镇定自若,看似平淡的外表下。 “三姐姐,殿下赞他文武双全,必然通读经史。”秦王妃若有所思,“李郎君,可是如此?” 李善忍住不去看李楷,尽量保持镇定,“晚辈不过略读《礼记》、《毛诗》、《周礼》、《尚书》、《论语》。” 秦王妃莞尔一笑,不再追问,一旁的长孙氏又问起送去的两房奴仆可还尽力等事。 秦王妃端起茶盏抿了口,静静听着,心里想起前几日秦王的一番话。 李世民四月初才回京,知晓长安令易手,但不知内情,直到前几日听留守长安的秦王妃主簿李玄道说起,裴家曾有意长安令。 李世民一听就起疑了,因为接手长安令的李乾佑之子李昭德是李善的好友,他让杜如晦打听了下,果然裴家曾有意使李德武出仕长安令,甚至东宫都曾一度默许。 那日夜间,李世民随口和妻子笑谈此事,说此子历练后当不让房杜专美于前。 这是个很高的评价了,如今还没有房谋杜断这一说,但秦王府中幕僚众多,各有其长,但论谋略,论辅佐之功,论李世民的重视程度,房玄龄、杜如晦必然占据前两位。 有侍女捧茶盏上来,李楷笑道:“今日咬盏,李兄可以一品。” 看母亲诧异,李楷解释道:“屡次登门造访,朱娘子烹茶必然咬盏,手艺高超,世所罕见。” 长孙氏和秦王妃都没接过话茬,她们都知道这位朱娘子是何人,只是烹茶手艺向来只在高门大户流传,岭南女子也有这等手艺吗? 李善保持脸上的笑容,接过茶盏大大喝了口,“果然好茶,茶沫研磨精细,用水讲究,火候精到。” 麻痹的,这罪受大了,也不知道加了什么玩意,舌头都麻麻的。 虽然李善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