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染被衙役带了下去,关入了大牢。
公堂之上,县令也差遣其他不相干的人全部都退下,堂下看到津津有味的民众都被衙役驱逐了,唯独剩下县令和徐莺莺二人。
县令阴沉的脸色,眸光中是不可遏制的怒意。
这个贱妇!亏他如此珍视她,将她当做掌中明珠的宠着......到头来,这个贱人居然是个残花败柳!
徐莺莺眼泪汪汪,一派楚楚可怜的做派。
“老爷......你不要听那个贱人胡说......妾身......妾身没有......”
县令神色更加恼怒了,这个贱人将他当傻子吗?她对孟染那么明显的态度,起初他还觉得奇怪,以为只不过是孟染过去欺负过她......
没有想到......还有如此的丑事!
“你个残花败柳......也敢嫁入我赵家的门!真是好大的胆子!”
徐莺莺眼眶含着泪,不停地摇摇头。
完了!都完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搭上了县令,自此以后便是高枕无忧、一步登天了......没想到,好日子还没过多少时日,就被孟染这个贱人全毁了!
她看着县令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她忍不住害怕地颤抖着向后退。
“既然你敢愚弄本官......那么本官就让你尝一尝被人愚弄的后果!”
他语气森然,眸光划过一抹恶毒。他上前一步箍住了徐莺莺的手腕,将她拉进了后堂的内院。
自此不久,便有传言称县令新娶的三姨娘,成婚之前便被人破了身子,还怀了身孕。县令知道后勃然大怒,夜夜惩罚虐待徐姨娘,每夜徐姨娘的院中,都会传来凄惨的叫声。
后来再有人见到徐姨娘,她已然瘦成了一道杆似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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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内。
烛火惶惶,牢中干草垛透着腐烂的味道,空气之中掺杂着浓烈的血腥气。
孟染,奄奄一息地躺在干草垛上,一身的囚服早已被血水渗透。她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处处都疼得厉害,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都被皮鞭抽得满是鞭痕。
进了牢房这几天,县令拉不下脸来放了她,总想着要屈打成招,便命令衙役将酷刑都往她身上招呼。
孟染用尽全身力气,眼眸微微睁开了一道缝,呆滞地望向牢内窗户上透过来的日光。
已经四天了,若是不出意外,宋武......哦不,宋辰安他也该来了。
除非——他真的被京城的权势迷了眼,不想再和一个见证他所有落魄之时的样子的人,有任何瓜葛。
其实,寄希望于宋辰安救她,不过是她自己内心的一些私心罢了......
她也从来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若是可以她自己也会想办法从这里出去的。
寄希望于一些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不如寄希望于自己。
“衙役大哥......可不可以帮我求见一下县令大人......”
衙役站在牢外,冷笑一声。
“你以为县令还会见你么?”
也是,若不是她,县令也不会成为整个县的笑话。
“小哥......就告诉县令大人......我知道到底是谁杀的赵虎了......”
衙役闻言,思虑了一番,对跟着他身侧的另一个衙役道:“给他开门......”
孟染静静地等待着县令的召唤,没过一会儿,他果然来到了牢内。
“听说你要见我?”
县令脸色十分不好看,看见这个女人,他就想到自己受到的屈辱,以及当面被人揭开遮羞布的怒意和惶恐。
孟染因为身上的疼痛微微皱眉。
“是啊......县令也不想断了个冤假错案......被别人当做了刀利用吧......”
县令听出了她的弦外之意,气得鼻孔两翼不断地收缩。
“你是在嘲讽本官?”
孟染继续气若游丝道:“大人英明神武......小女子如何敢?只不过......不想让大人平白就做了别人的刀,将自己为官的好名声都败了进去......”
县令闻言后皱眉,疑问道:“怎么说?”
“现如今,街头巷尾都知道,我是公堂之上揭穿徐姨娘成婚前与旁人有染的人......”
县令听到“徐姨娘婚成前同别人有染”这一句时,眉毛忍不住地跳了跳,他想发火却又被自己硬生生地按捺了下去。
“若是大人轻易地判了民女的罪,在外人眼中......怕是县令大人因民女捅破了您的家事,而要对民女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