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出一丝笑道,“没成想庞哥儿也有怕的时候,那你便来云际寺好了,我们还有二三十个兄弟留在此处,索性跟我们结了寨,必定保你平安,晚间还可以跟大家喝酒吃肉。”
庞雨眼角留意着大殿内的情形,随口问道,“小武兄弟你也要去救张孺否?”
谷小武灰色的眼中带起一点神采,“自然,南城那里还有不少心向黄盟主的义民,须得本先锋将去联络。”
庞雨见谷小武气色不佳,犹豫了一下之后开口劝道,“小武兄弟你既身体微恙,大可不去桐城,此庙中简陋了些,你先往南去怀宁将养几日,磨刀不误砍柴工,啥也没有自个身子要紧。”
谷小武有气无力的拍拍庞雨肩膀,“还是雨哥儿挂念人,不过这小病真不碍事。”
“那谷兄弟回家歇几日亦可,明日有黄盟主在主持大局,也不少谷兄弟一人,大可偷懒一下。”
谷小武哈哈一笑,“兄弟我现在是衙役了,寻常不愿偷懒。
或许救了张孺大哥回来,心里一高兴便好了”庞雨不敢继续劝说,看着谷小武灰色的脸孔,露出点笑道,“那感情好,那兄弟不耽搁了,先回桐城打探一下,晚间再来云际寺。”
谷小武拱手道,“我一会也要去桐城了,路途之中碰不到的话,便明日再见,明日晚间定要跟庞哥儿在云际寺里一醉方休。”
“有一个绝佳的动手时机。”
刚返回桐城庞雨眼鼎一伙下午就会下山,云际寺只留下二三十人。
下山之后各自在四乡召集从属,明日早间在五印寺汇集,设醮行香之后,一齐入城解救张孺,之后继续穿城行香,引诱百姓跟随为乱,到晚上返回云际寺。”
在庞家天井中,何仙崖和焦国柞认真听着庞雨的计划,两人神色凝重,他们都是受那银两所引诱,之前虽在准备,但没想到庞雨真的会把这个伟大的设想付诸行动,而且他们三个人要对付二三十人。
庞雨继续道,“最大的可能是,黄文鼎一伙贸然入城,毫无防备之下被打行突袭,乱民被剿灭,然后打行和各家健仆跟着便会去攻打云际寺,在乱民与打行之间,便是这一日的时间,所以我们动手的时机只有今晚。”
焦国柞皱眉道,“可我们准备未妥,这太仓促若我等晚上抢了银两,明日一早黄文鼎得了消息,便不会入桐城了,贼人实力犹存,万一找我们寻仇又如何。”
“一来我等不会让他们知道谁拿走了银子,二来他们没了银子,只有树倒猢狲散的结局,我们更不用怕他们。”
何仙崖咕嘟吞了一口口水,“为何要晚上,那多有不便,黄文鼎大部乱民明日白天不在云际寺,我等明日白天动手不是更方便。”
“黑暗对有准备的一方更有利。”
庞雨沉着的道,“庙中还有二三十人,光天化日我们三人如何对付?
再试想若得手之后,四万两银子便是三千多斤,我大致数过银箱,约有二三十箱,那箱子四四方方不好着力,只能两人抬着走,剩下一人要在山下看守银箱。
云际寺三百一十二级台阶,抬箱子一趟往返至少一刻钟,这还没算道路上的树木影响,二十箱便需五个时辰,白日官道上人来人往,运送更是万般不便,加之白日间乱民必有往来联络,这五个时辰之内一旦发现我等,便前功尽弃。”
何仙崖和焦国柞听完都不作声,庞雨看着两人坚定的道,“所以只有晚间,贼人防备松懈。
官道上无人行走,云际寺那荒郊野外也无人打扰,从天黑算起,我们足可有五个时辰。”
焦国柞沉声道,“我们三人,两人搬运,一人山下看守,那山上岂非就没有人看守了,要不要把庞丁一起叫去。”
庞雨摇头道,“此事没有法子可想,庞丁胆子太小,去了恐怕会误事我认为可以只守山上,搬下的银箱放在山下草树茂密之处,这也是黑夜的好处。
你们俩一会便先出发去挂车河口,确认选好藏银的屋子无人居住,然后在挂车河镇上备好牛车,在上次看的那个地点隐蔽。
明日天亮之前,我们要把银两运送到那处藏好,万不能疏忽。”
“那屋子二哥可放心,我识得那户主,已去了安庆三年。
此屋在挂车河口的街市之外,晚上运送不会经过任何人家,又有林木隐蔽,若是不知的,白日经过亦不会引人留意。”
“若实在不行,咱们便一人背个百来斤,那也是一千多两,买田买房都够了,哈哈哈。”
焦国柞咬牙切齿,眼中放射着奇异的光芒,就像那一千多两已经到手一般。
“时机难得,能多拿一定要多拿,此时努力一点点,便是他人一生努力才能挣到的财富。”
庞雨认真的指着地面,“云际寺山底台阶起处一般有两人,山顶台阶尽处有两人,其余人一般在庙中,他们每晚在大殿喝酒,银箱便在相连的普贤殿。”
庞雨用一根树枝在泥地上